燕熙试图分辨:“文无第,武无第二,加上有人心干扰,稍有偏差,便会乾坤颠倒。”
商白珩叹息道:“微雨,你殿试卷子、日常文章、朝中所论,皆是你自证实力铁证!不必如此妄自菲薄!”
燕熙惭愧地低下头:“老师——”
从前在这种时刻,商白珩偶尔会抬头摸摸燕熙发顶,以示安慰。
此时商白珩习惯地抬起手,只伸出少许,便强行僵硬地收回来,他默然片刻,转而说:“微雨,为师今日也要与你剖白。你知道为师为何甘愿弃翰林而赴皇陵做你老师?”
世外,还有学风。”
商白珩赞许道:“是,微雨,你再往下想,淳于氏最妙在用几代人清名和学名,建立起权贵与寒门之间过渡。淳于南嫣是权贵出身,却用度检朴;她是贵女,却又同情寒士,时常接济帮助书生。淳于氏广施恩惠,却挟恩不图报,甚至淳于公府不肯收任何及第士子谢礼。代人如此,尚可说是惺惺作态,可几代人如此,便是家训深植。”
燕熙似乎摸到最关键线索,他边想边说:“这些年,权贵愈发侵蚀朝政,连历代最为整肃科场也难逃染指。近年科考舞弊和攻讦频发,毁不少读书人前程,以致诸如宣启等被害有才之才,皆是寒心。如今权贵说礼义,读书人已然不信,淳于氏却能明哲保身地周旋两边。”
商白珩眸光税利:“如此,微雨,你明白为何要选她做你太子妃?”
燕熙悟到极关键之处,他沉声问:“因出身?”
商白珩从未提及自己来教燕熙本意。
听到这句,燕熙不由坐直,凝眸瞧着商白珩。
商白珩在学生这样庄重目光下,生出坦言而告畅快之意,他庄重地说:“有腔热血,要塑世间新主,殿下敢脱宫廷束缚,肯以寒门重来,得遇学生如此,实为师者大幸。‘
商白珩大赞道:“你是宫中唯非权贵之女所出皇子,而如今朝堂为权贵控制大半,权贵们有很多权贵皇子可选,不会选你。剩下能争取,只有朝中清流和寒门*员。”
燕熙思路逐渐清晰:“可是,母妃非权贵,又是乐籍女子,这是那些以礼仪廉耻‘文人雅士’所不能容。父皇点南嫣为太子妃,便是为弥补这层。可这样东拼西凑,还是有些差强人意。”
“棋盘原本只能下成那样,已是死局。微雨,是你自请废太子,走出步活棋。”商白珩道,“而后你以寒门出身,考取状元,成为寒门士子部分,往后取得寒士支持,顺理成章,水到渠成。”
燕熙思忖片刻,道:“老师,懂为何父皇要点为状元。”
商白珩还是摇头:“你以为陛下是存私心,才点你为状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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