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也不是。”
“还望毓章兄直言。”
沈毓章饮尽杯中清酒,目光克制而有礼地逡巡过她身上将甲,而后缓慢道:“约你前来,是因想亲眼见见,当年裴将军最中意学生,如今成要踏破他生所戍疆土叛将,是个什模样。”
音落,他伸手拔剑,其速之疾迅,令人无暇反应。
鞘音铮铮,刃光刹落于她颈侧,溅出数滴血珠。
二人遂于案前对坐。
“五年不见,毓章兄依然好风采。”卓少炎看着他抬臂斟酒,淡淡道。
沈毓章神意清冷,“少炎若非女子,拜将又有何难。当年于讲武堂中,裴将军最中意学生便是你。可惜五年前你因病拒入兵部治事,当时曾令多少人扼腕惋叹。”
“假使当年入兵部,如今家兄便不会冤死?卓氏门便不会惨殁?”她同样清冷地回应道。
沈毓章搁下手中酒盅,未即说话。
,她未找到戚炳靖其人,因料度他是带兵出练未归,便给他在帐中留张字条,随即未多想地拍马而去。
……
关城之下,崖峰陡峭,深阔溪谷蜿蜒如龙,树木葱郁,花鸟芳鸣。
溪谷中,座塔寺遥衔远处城隘,在翠峰叠影之下,犹如遗世之仙地,足以令人时忘却此地淌过多少鲜血,葬过多少英灵。
名男子独坐于寺台上,身前置案、奉酒并玉杯两只,显然已经等许久。
卓少炎又道:“毓章兄此来,是为劝降?”
“若劝,你肯降否?”
“徒劳而已。”
沈毓章毫不意外地点点头,“料如是,故而未曾做过劝降打算。”
卓少炎面无表情道:“既如此,毓章兄约来此地,是真打算聊叙往怀?”
卓少炎遥遥看清,吩咐江豫燃带兵留于百丈之外,独自人策马前行,踏上塔寺百阶,至寺台前方翻身下马,将战马栓于旁山石上。
男子早已在她御马上阶之初便起身接迎。
他身上件素袍,脑后根素簪,腰侧柄长剑,虽未着甲胄,然这简衣却掩不住常年带兵之人身上那股特有冷峻严厉。
“毓章兄。”卓少炎迈步靠近,与他见礼。
沈毓章向她还礼,“少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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