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晖透窗而入,照在凤冠上,令其色泽变得金而兼赤,如染血珠。
戚炳瑜道:“少炎如今是要嫁入晋室人。晋室若乱,无人能独善其身。四弟自封王以来,行事多刚愎无忌,说话,对他无用。少炎在四弟心中无人能代,望能多加费心,尽力规劝。”
她措辞极委婉,以至诚之意请卓少炎相助。
卓少炎听后,沉默少顷。然后她侧过身,对戚炳瑜再行礼,回答道:“殿下恕。劝不,也不想劝。”
戚炳瑜紧紧蹙眉。她随即略起薄怒,问:“倘使
她闻风而至,必是有话要讲,这句不过是起个头罢。
卓少炎便安静地等她下文。
戚炳瑜抬指,隔空点点那顶华美高冠,道:“少炎。这顶冠子,是大晋历朝皇后受册时才能戴凤冠。”
她并未在意卓少炎神色,又道:“昨日在宫中,四弟说,满库便只有这顶冠子配得起你容色,且取出来,叫你在同他大婚之时佩用。”
……
,道:“便在眼下。”
戚炳靖遭她调侃取乐,不禁不恼,反而心中畅快。他转而朗声大笑,抬手捏捏她后颈,低头亲亲她同样笑扬眼角,她微红脸庞,还有她轻轻贴上来嘴唇。
……
待他鄂王仪仗浩浩荡荡起行后,卓少炎简作梳洗并用膳,然后叫人带她去看他昨日从宫中供奉库取回公主府上东西。
百余件大大小小稀宝首饰,琅琅铛铛地摆满十张宽长乌木妆案。正当中,件明丽华贵凤饰高冠攫夺她目光。那顶冠子约有尺半高,上有大小花钗共十八株,前周饰以九龙、四凤、六翟鸟,左右各有三扇博鬓。
当时戚炳瑜在宫中陪着戚炳靖道挑选珠饰,听见他这话,时惊诧不敢确信。内诸司统管供奉库宦臣及陪从内侍们更是大惊失色,顿时慌慌乱乱地跪倒片,但无人敢出言谏止。
戚炳靖环视圈瑟瑟发抖众人,问说:“怎,取不得?”又点人,命道:“去禀陛下,问他赏不赏得。”
不多时,被派去人返回,传述上逾:“陛下称:‘这宫中物件,只有四叔看不上,没有朕不愿拱手相让。四叔想取什,直取便是。’”
戚炳靖则淡淡笑,道:“今日,只先取这凤冠。”
……
珠环翠拢,龙飞凤舞,金灿生辉,璀采如幻。
卓少炎怔住。
这高冠岂是寻常物……
她身后屋门被打开,厚木相擦声音立刻唤回她心神。卓少炎回头,见是戚炳瑜,遂行礼道:“公主殿下。”
“少炎不必多礼。”戚炳瑜微笑道,挥袖遣退侍婢们。然后她步上前来,同卓少炎道打量这屋金玉珍翠,叹道:“四弟这回未免太张狂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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