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开口,问他为何会亲身来此。
可却不知为何,竟是怎都问不出这话。
他看见她来,也无多言,只领她往西面行去。
路上廊柱错落,细雪映朱,偶有鸟飞振翅,嚓嚓声更显得他二人之间静谧无声。
她终于开口,“殿下是从哪里过来?”
她低眼,手上动作不由自主地停下来。
未想过第天来门下省便能被传至内都堂祗候,虽知左司谏职位低言重,可这突如其来加宠还是让她不能下子适应。
更何况,若是单单传她去内都堂,大可随便遣个黄衣舍人来传话便可,他何必要特意来此趟?
虽有疑虑,可还是不敢怠慢,她随手将东西放妥,理理官服,便直身欲走,可才抬头,就见身旁几人正默声望着她。
这目光,三分吃惊三分不信三分嫉妒,还剩分隐隐约约敬服在内。
几人听见这声音皆是惊下,其中人飞速回头,待看见门口之人,登时慌得连手中笔都握不牢。
“殿下。”
纷纷正身低头,敛袖道。
孟廷辉手上收拾东西动作未停,眸子轻抬,缓缓望过去,目光在他那张自打她入朝以来便不见其笑脸上逗留片刻,才道:“殿下找臣何事?”
方才她与这几人只顾议论内都堂事情,连他来都没发觉,更是不知他在那里站多久,又将他们说话听去几成。
先前同那几人闲言时,未曾听说他在内都堂,想来平王冲老臣们发火时他应是
她弯唇,亦是默声回望过去,然后便快步走出去。
受翰林院二位大学士举荐,蒙皇太子特恩,她以身三职入门下省之事怕是无人肯服,可他竟然屈尊亲来传她去内都堂,这又是多大荣耀和宠信,只怕这谏院中人看之后,没人会敢对她不敬。
廊角琉璃瓦光五彩耀目,他肩头亦是染就层薄辉,人立在檐下,犹如崖边奇松株,挺拔峻峭得让人不能直视。
她知他在等她,便垂手轻走过去。
心头忽动,有小朵小朵浪花在胸腔里翻跃,让她隐隐颤抖,呼吸微促。
看着这几人在看见他时那诚惶诚恐表情,她忽然有些想笑。
在翰林院待得久,这“清贵衙门”中人哪个会怕朝中重臣贵勋,便是那夜他怒气腾腾地来兴师问罪时,院诸臣也没有当场面怯过。
她不曾想到,到这中书门下二省地界,他威势竟好似大数倍,单看这几人样子,也能想像得出他平日里在二省都堂内是如何治下视事。
于是她这副波澜不惊样子,倒让旁边几人愣愣。
英寡只是淡望着她,声音依旧凉凉:“随去内都堂,日落时分可走。”说罢,便转过身去,走出几人视线范围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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