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觉眼前黄影闪,只大山猫从树上跃下,狠狠地向他们龇出锋锐门牙来,马匹被这凶恶野兽惊着,不安地喷出气来,连退几步。薛崇简却露出笑容,唤声:“虎头!”小虎头闻声回过头来与他相望,那只大猞猁却是动不动凝视着薛崇简,微微眯起眼睛里,眸子不时变成秋水般幽深蓝色。
薛崇简跳下马来,李成器担心道:“小心。”薛崇简笑道:“不妨,它认得。”他笑着从腰间私囊里摸出块肉铺,缓缓伸出手去,又叫:“虎头。”他静等会儿,那只大猞猁向后微蹲,骤然如利箭离弦般腾空而起,合身向薛崇简扑去。身后侍从惊呼声,匆忙举起玉靶弓来,还未来得及搭箭上弦,却看见那山猫人立起来,两只爪子搭在薛崇简肩头,鼻子在薛崇简脸颊上来来回回嗅个不住。几个侍从连同李成器,才长松口气相视笑,举弓之人也放下手。
薛崇简笑着搂住大山猫颈子,将那块肉脯捧到山猫口边,山猫伸出舌头将肉脯舔入口中,继而发出如同撒娇般呼噜声,用毛茸茸鼻子蹭着薛崇简脸与脖子。小虎头到此时也欢快地嗷嗷叫两声,扑上去和他们挤做团,不时用身子蹭蹭薛崇简,又蹭蹭大山猫。
李成器望着他们欢会场景,竟不自禁地眼眶热,他想起许多年前,那只迎面向自己扑来山猫,想起幼小花奴抚着那山猫低声道:“现在它长大。”想起他第次得以游览神都城景观,花奴马上驼着那只耀武扬威山猫。想起高高瑶光塔上,花奴对自己和这只山猫说,等们长大,就到长安去。
那时候以为长大就可以回到梦中长安,以为长大就可以摆脱空间阻隔,与亲人团聚,以为长大就可以实现所有誓言。他抬起头来,秋日煦暖阳光如碎水晶般,从密林间摇曳着洒落。现在年号仍然是长安,他们却已经不在长安。其实长安也只是他对家园个幻想,若是心中始终怀着恐惧,长安也和这天下任何个地方,并没有差别。
目送着两只山猫渐渐行进密林中,李成器低声问道:“花奴,若是们此时不再向前走,是不是今日之事,便算作罢?”薛崇简略带诧异地望他眼,沉吟下道:“表哥,你知道,最是个没耐性。出重润和仙蕙事,不能再让他们带走亲人。”李成器叹口气道:“总是记着爹爹话,不敢为天下先。”薛崇简道:“若上次被赐死是,你也是这话?”李成器忽然作色嗔道:“你胡白什!”薛崇简却是摇马鞭笑起来,道:“所以啊,也样。”
他们狩猎归来已是入夜时分,远远望着溪水对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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