荫子挂在口边,却不许来看看儿子?你今日就慌乱至此,明日复当如何?”崔湜笑道:“公主久经沧海,又有太上皇庇佑,自然不比等瞻前顾后。”太平冷笑道:“既是同舟共济,你便不必有此疑虑。你们为据路要津,为不再受制于人,从未想过事败后依仗上皇。”崔湜在马上躬身道:“臣知罪。”他又道:“那个女子真不会有差错?她跟那人这久,若是她念旧情临阵倒戈,咱们就满盘皆输。”太平道:“她爹娘在这里,父兮生,母兮鞠,欲报之德,昊天罔极。这世上没有什旧情能抵过父母子女之情。”她冷冷笑道:“即便她失手,北门禁军,亦足以改换乾坤!”
薛崇简在母亲走后,怔忡许久,才重回来案边坐下,他望着那图画上亲昵母子,他们手指处,那青山绿水缠绵妩媚尽头,却是片戛然而止空白,如同道天裂将人间欢娱骤然阻隔。他今日大悲大喜后心神有些恍惚,望着那未完工图画竟是阵心悸,慌忙抓起笔来。
李隆基下朝后在前头耽搁许久,回到后宫中已到酉时,环顾下殿内,道:“元沅呢?”个宫女回道:“元夫人今日不当值,宅家要唤她来?”李隆基沉吟下道:“你知道她住在哪里?”高力士惊,道:“宅家!”李隆基抬手笑笑道:“屋不扫,何以扫天下。不过是在自己后宫走走。”高力士道:“千金之子……”李隆基止住他笑道:“好好,圣人话千万句,你来来回回就是不垂堂。”他负手望望天空,果然到傍晚,天色便又如染墨生宣样,乌沉沉压下来,他哼道:“天都要塌,不垂堂有什用!”
元沅虽在后宫并无封号,但她得宠多年,又性子温柔,皇后也待她甚好,是以宫中上下皆称夫人,也有自己单独卧房。李隆基来到她房门外,轻轻做个手势,命高力士退下,独自走上前推开房门笑道:“大热天关着门不怕捂坏?”元沅原本盘膝坐在榻上伏案写什,听到声响抬头,不由惊得花容失色,忙下榻跪倒道:“宅家万年!”
李隆基时并不急着叫她起来,他打量室内,见狭小屋子陈设十分简单,依稀还有几分像是在洛阳禁苑中模样。时耳畔恍惚又听见她说,想要回从前日子……元沅跪在地上,见他四处观望,心中羞窘,道:“这不是宅家来地方。”李隆基这才想起扶起她,笑道:“皇后那儿热,随处走走,看看你这儿是不是凉快些。”元沅低头道:“奴婢这里西晒,这会儿更热,还请宅家快快还宫吧。”
李隆基笑道:“挺好,既来之则安之,让歇歇。”他随意在榻上坐下,见案上放着张纸,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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