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铄反应亦如他预料之中,绝不会主动朝他靠近,定是后退,直到被他逼到墙角,退
他来不及深究。
“你也……可以!”程铄咬咬牙道。
陆淮骞身形微顿。
“你不就是,不就是在乎阿聿多摸几下吗?”程铄冲着陆淮骞背影说,“你也可以……摸。”
陆淮骞回头,神色是绝对平静,眼底却像是有什汹涌,像深海里漩涡,他半晌静默,才问:“你知道自己在说什吗?”
“如果讨厌你碰,就不会让你量尺寸、系领带,如果讨厌你碰,早就脚踹过去,看起来那像唯唯诺诺、逆来顺受人吗?”
陆淮骞默几秒,喉结滚下,“但以为,你只是碍于老板身份,不好拒绝。”
程铄陡然怔住。
那瞬间,他竟然也无法分辨自己内心,可能陆淮骞说都是对,如果他不在莫蓝酒吧打工,如果他和陆淮骞之间没有所谓雇佣关系,可能……可能他早就把对方推开也说不定。
当长年累月防备成为习惯,成为灵魂粘合剂,即便他清楚地知道这是陋习,也只能忍受,做不到痛快割舍。
就算有幸被人挑走,必然是浅尝辄止,还要被啐上口,被骂声倒霉加晦气,最后被抛却或丢弃。
金属片拨动声音响起,圈,两圈。
换衣间门被推开,转轴发出砂砾摩擦声,像是尖刀在硬挺木料上狠狠划过。
眼看陆淮骞身影即将没入门后,消失不见——
“没有,没有讨厌你碰!”
“知道。”
陆淮骞看向程铄眼底,在其中寻找他想要东西,没有,丝毫情愫都没有,澄澈、坦荡,如同初见时模样。
“不,你不知道。”
“知道。”对方语气笃定。
陆淮骞讥诮地笑下,对着程铄,也像是在笑自己,他默不作声地,步步,朝着程铄方向逼近。
因为事关他好不容易拼凑起来,支离破碎灵魂。
程铄沉默虽然短暂,但是验证这个猜测已经足够,陆淮骞牵扯下嘴角,有种果然如此感觉,他轻声宣布话题中止,“不打扰你,你换衣服吧。”
砂砾门轴转动声延续。
透视下变形木板,门框下熟悉背影。
程铄忽然生出股直觉,如果他现在放任对方离开,他会失去陆淮骞这个朋友——只是朋友吗?
程铄情急之下脱口而出。
他咬咬干涩唇瓣,“明明是你在多想,为什,要怪到头上?”
陆淮骞终于回过头,目光深邃,落在程铄眉心。
“当时怎想,全部都告诉你,你还想让怎解释?”
他听到程铄尾音颤下,显得有些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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