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贞好像很困惑。乔贺问他在想什,他说却不像是与今天发生事有关事情。好像这数日来,甚至数月来,汤贞直被这个问题困扰,只是今天乔贺问,他才提起。
“按照医生说去做,按照林爷说去想……”汤贞说,他靠在椅背上,望着壁灯下面片光,轻轻皱着眉头,“以为这样,事情就会变好,问题会迎刃而解,但是……”他沉默会儿,又是那句话:“不知道……”
你想解决什问题?
不知道。
你想改变什事情?
乔贺歪头,看他。
汤贞把茶端给他,坐在对面。
不是什大事?乔贺问。
不是什大事。汤贞说。
你昨天没睡好?乔贺问。
得十分荒诞。乔贺对他为人其实并不解,但这几个月看下来,从汤贞口中听下来,他感觉这不太像这个年轻人作风。
梁丘云平日在剧场,算是勤勤恳恳,脚踏实地。他总是安静地坐在台下,除负责各类杂事小事,就是在汤贞需要他时候陪汤贞会儿。抛头露面次数很少,以至于乔贺时常忘记他存在,回忆起他脸也是模模糊糊,没多少值得记忆地方。
汤贞告诉过乔贺,他们公司要求,偶像不能恋爱,被公司发现,定会被分开。
所以如果乔贺是梁丘云,如果他真要谈段恋爱,他绝不会带她出来。他定会把她藏好,藏得严严实实,叫谁也不会发现。而这恰恰是梁丘云平日里最擅长。
以汤贞聪明,不可能不明白这点。
汤贞声音细如蚊呐,重复着:乔大哥,不知道。
汤贞比乔贺小整整十岁。他再如何是个天才,归根结底还是个刚刚成年孩子。乔贺不应该想不
汤贞看乔贺眼。
他头发湿,睫毛湿。客房里只有壁灯亮着,光线黯淡,照在汤贞身上,照得他眼睛也像湿似。
“不知道。”他看着乔贺,小声说。
他那诚实,又这糊涂,连昨天睡没睡好,他都给不出确切回答。乔贺问他:“到底发生什事?”
“不知道。”汤贞摇头。
乔贺开着车,就这想着,心里那种看客荒诞感慢慢消退。他开始觉得同情,对于汤贞,甚至是可怜。
过会儿,乔贺又觉得这事有点瘆人,有点恐怖。
汤贞挨下午骂,夜里仍坚持去工作。回来时他在酒店外篱笆下面站会儿,乔贺在阳台上看见他。汤贞在篱笆下面,望自己阳台。他发现乔贺在隔壁阳台上等他。
乔贺问他,中午发生什。
汤贞洗完澡,头发没吹,踩着拖鞋在房间里走。他边给乔贺倒茶,边说,天天年纪小,喜欢和云哥闹别扭,应该过几天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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