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战攻防直觉告诉他,五国联军中确乎有人具有清醒卓著攻战思路,不知为何却未能占据主导——为什?是因为身为客将、威望不足?抑或是,隐藏实力,刻意为之?
他驱动轮椅行至高地,俯瞰向棘丘城筑造壕堑,但见其壕堑筑台均七尺属,五步垒,五筑间杂长斧、长镰、长椎,在日光之下白刃森森,耀人眼目、摄人胆魄。雒易不由抚掌笑道:“联军固然兵多将广,可惜遇到守城行家!冯大人师出名门,果真不负令师盛名,想必守城备穴八十种方法,还未施展出十之二罢?”
昔时楚王预备攻打宋国,公输班奉楚王之命设计九种杀伤力极强攻城器具,墨家矩子墨翟闻讯前来劝和,当场解衣带为城池,策木筹为战车,击溃公输班攻城策略,化解宋楚之间触即发大战。后来墨家传人将墨子首创“九攻九距”之法发扬光大,据传共设计出八十种能阻抗强兵攻城守城方法,非弟子门生不能知悉。故而雒易见这壕堑修筑章法,便能笃定冯碱定然是墨家子弟。
冯碱只道句“雒将军谬赞”,显然已默认雒易推论不差。他初见雒易之时,原本以为这不过又是个被某公卿贵胄为揽战功而派来滥竽充数货色,交谈之下,却愈发觉得言语投机;与其谈论兵法方阵,亦颇有可观之处。冯碱兴致起,甚至推开雒易随扈,亲自为他推驱轮椅,领着他参观军营,面探讨连日来敌情和当下城中守备。二人行至后勤辎重营,冯碱絮絮道:“……归根结底,守住这面城墙并非难事,最忧虑之处,还是今年各地旱情迭出,粮草匮乏——”
他面说着,面无意间扫雒易眼,顿时骇立当场:但见他盯着前方,脸色骤变,双唇泛白,甚至微微颤抖起来——这个冷静干练、被当众羞辱亦能神色自若泰然处之军人,在那瞬忽然激动得难以自已,碧眸迸发出种奇异光华,双颊潮红,仿佛苍白冰冷花岗岩之下竟然沸腾着炽热岩浆。冯碱瞠目结舌,以为他害急病,惊惶地握住他双手:“将军!——”
雒易垂下头去,深深吸口气,勉强平静下来。冯碱深自懊悔,竟然忽略对方毕竟还是个体弱有恙之人!想来他在经历接连数日舟车劳顿后不得稍歇,反倒被自己强拽着来回巡视,定然是体力有所不支。冯碱忙不迭道歉,又要令随扈将雒易迎回营帐,却被雒易阻拦下来。他神色不属,苍白着脸笑道:“有劳挂念,不必回营,倒觉得是在野外空旷之处更自在些。”
冯碱不便拂逆其意,决心暂且不谈战况,转而谈论起闲逸之事。他们正对着军营中马厩和粮仓,后勤兵卒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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