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亲呢,联络一下他吧。”
赵斯淇和父亲赵中伟并不熟悉,自从六岁那年父母离婚之后,他们父子俩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虽然住在同一
“伤者家属在吗?”
赵斯淇立刻站起身,但是因为没吃晚饭,他脚步有点虚浮。
医生清了下嗓子,对身边的护士说:“下病危通知书吧。”
赵斯淇瞳孔骤缩,嘴唇开始剧烈地颤抖,“病危通知书?”
医生看着他,微微皱眉:“你是病人的小孩?成年了吗?”
从听到妈妈出车祸的那一秒开始,他的冷汗便不断地流,校服都湿透了,紧紧贴在后背,整个人看起来非常单薄。
护士拿着单子,简单地向赵斯淇说明了一下情况。
“伤者的伤势较重,胸肺皆有损伤,目前发现胸廓部位皮下气肿,呼吸受到影响,以及颅骨有骨折现象,伴有脑脊液漏,能否醒来还是未知数。”
赵斯淇只听懂了最后一句,他一脸呆滞地问:“我妈妈不能醒过来了?”
“伤者出现了颅内血肿压迫,出事后没有得到及时处理,昏迷时间较长,还请你先做好心理准备。”
S市人民医院急诊科。
一辆救护车飞驰而来,稳稳停在医院大门,里面的医护人员迅速下车,有条不紊地抬下一副担架。
上面躺着一个中年女人,双目紧闭,面容惨白。
几乎一秒都没有停留,医护人员推着担架,一路小跑着进了手术室。
门一合上,顶处的红色指示灯亮起,闪着幽幽的冰凉的寒光。
赵斯淇摇了下头。
他的脖颈十分僵硬,发出了细微的咯吱声。
医生拍了两下赵斯淇的肩膀,眼神有一丝怜悯,“叫你家大人来签字吧。这两天就多在医院陪陪你妈妈,如果醒了你们还能讲几句话,醒不过来就……”
后半句话没有说,赵斯淇却明白了是什么意思。
“我……”赵斯淇声音发颤,他做了一个深呼吸,努力稳住声线,“我家里没有别的大人。”
护士说得委婉,但是现况如何已经传达得很清楚了。
赵斯淇眼前一阵天旋地转,险些没站稳。
护士转身去忙别的事情了。走之前,她同情地看了赵斯淇一眼,也只是一眼。繁忙的工作令她无暇顾及病人家属的情绪。
凌晨一点,手术室的门终于被推开。
一个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因为口罩戴的时间太久,他的脸上有两道红痕,眼底也有疲态。
救护车离开时,一个护士从车内捡起一个手机,屏幕被摔得破碎,但是还能用。
护士打开通讯录,根据里面的备注,拨出去一串号码。
“你好,请问是赵雨燕女士的家属吗?”
……
赵斯淇赶到医院时,手术室门顶的红灯依然亮着,在旁边白墙的映衬下,这点红光显得血腥又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