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邱回握住她手,笑下:“嗯,元旦过后就去学校。”
他很平静,也知道自己要做什,但邱云清明白等他缓过这阵来定要崩溃场。
“上去好好睡觉,你好几天没休息。”邱云清心疼地摸摸他脸。
闻邱上二楼,这几天要处理事太多,他像只提线木偶,按部就班忙碌。可脑子里又很清醒,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他在送别奶奶。
二楼房子还是老样子,只是客厅多张遗照。闻邱在沙发上坐着,几时睡着他也没印象。他没有做梦,睡难得熟。但半夜好像听到什巨响,平地惊雷般,他心悸着惊醒,可睁开眼除却眼前片黑暗什声音也没有。
老太太躺在白色病床上,她来医院来匆忙,衣服摔泥,头发也乱。闻邱伸手替她把头发整理服帖,然后把侧脸埋在她垂在床边再也不会动手上。
手僵硬又冰冷,不是他印象里奶奶温暖又粗糙手,厚厚茧扎他脸有些疼。
接下来几天闻邱展现不符合年龄冷静,遗体安置,墓地,火化,处理礼物,他手包办,即使邱云清在旁也插不上手。
闻家有几门远房亲戚,但很少走动,从闻正阳去世后,老太太更不爱与他们往来。那些人见面无非是要安慰她,同情她。那些话听多,她就渐渐装作听不见,谁知后来假聋变真聋。聋也好,很多话听不到才好。老太太葬礼闻邱本不想找这些人来,但这些人还是闻讯而来。
葬礼才结束,就吵闹着老太太遗产如何分配。机关大楼那栋二层小灰楼,市中心花园小区栋高级公寓,存折里还算丰厚存款……人不在,这些身外之物算计倒是痛快。
闻邱在冬天出满身汗,又躺很久,久到身体发冷。他起身要回卧室,没走两步却踩到什,脚底滑,差点摔倒。他拧亮沙发旁边落地灯,蹲下来在地板上来回寻找,然后摸到颗圆圆珠子。
闻邱像被什东西狠狠刺
邱云清听不下去,怒火中烧地说:“这些都是闻邱,跟你们有什关系?”
“你又是谁?”人开口,“没名没份人有什资格管别人家事。闻邱闻邱,以为姓闻还真当自己是闻家人,个捡来小孩儿,别是你自己有什想法,撺掇着这养子来骗财产。”
邱云清冷笑:“霞姨早就写好遗嘱,房子也都是闻邱名字,算谁不是你们这些人说算!”
闻邱冷眼旁观,操办几天葬礼和堆琐事他没觉得累,可这刻他突然特别累。
把人打发走,邱云清自己也精神不济,拉住闻邱,好半天才说:“有什话可以跟讲,奶奶,奶奶不在,永远是你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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