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你有什打算?”少年换个角度,问得委婉。
“累,睡上天夜。”男人回颇为豪迈。
啧,秦见不满:“你知道问是什。”
男人收笑,放下酒杯,他看着少年匆忙避开眼神,垂在身侧手紧紧地握起拳。
好半晌他面上又挂上笑,轻松答道:“帮沈萍还完债,你哥也得潇洒潇洒,从小到大就没走出过东三省,明年夏天打算去海边旅旅游,去趟西沙群岛,看看最南边天涯战士。再回趟老家,看看能不能把妈接过来,都和她提过好几次,可人老就故土难离,总是舍不旧人旧地。对,她老人家直在催结婚,年纪也大,也该考虑考虑终身大事,以前因为要帮沈萍度过难关,便不敢相看怕耽误人家女孩儿,如今无债身轻,这事也可以提上日程。对,抽屉里还压着不少姑娘照片,见爷,哪天帮忙长个眼,给哥选选?”
家门口学抽烟被宋城南堵住时他也没管。
男人牵起嘴角:“从小就偷喝爸酒,趁他不在家卷烟叶子抽,哪还有资格管你啊。”
秦见觉得有趣,摸颗花生米你放进嘴里:“身正气宋主任小时候也这淘?”
“淘,掏出花儿来,直到”男人语气忽然有些沉重,“直到爸病。”
饭店老板将盘刚刚炒好冒着腾腾热气尖椒干豆腐放在桌子上,青白相间像宋城南家乡白云与田野。
啪,秦见筷子不知怎掉到地上,少年弯腰去拾,却久久没有起身。
廉价木质筷子被握出弧度,乳白色表面留下深深指甲印。秦见
男人端杯喝口白酒,等辛辣滋味散去他说道:“知道为什倾尽所有也要帮沈萍吗?”男人目光落在虚无处,“因为欠她,们全家都欠她。是怎把你拉回正轨,她就是怎把救出深渊。”
“你曾经问后悔遇上你这个麻烦吗?”男人摸把少年细软头发,“从没后悔过,那时你就像当初,半条腿已经踩进泥里,深陷或者拔离,都要付出极大代价,面对残酷现实抉择很难,需要有人拉把,敲下警钟。”
“其实,”男人轻轻笑下,“是你给个救赎自己机会,是你帮解封那段时光,让不再畏惧从前,也更加珍惜现在。”
男人举杯:“说句俗,杯敬过往,杯敬明天。”
秦见这口喝得很猛,辛辣滋味在他五脏六腑横中直撞,他很想借着酒劲儿问句宋城南“你明天有没有?”,可他还是怂,在这样个粘稠得丝丝缠绕大年夜里,在好不容易独处时光中,他不想坏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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