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回过神,言不发地走上前去。他刚才脑海中想起段短短回忆,没头没尾,是个白衣少年在他唇上啄下,万分真诚地说:“只要先生个人。”
他像是回答什,
“清、清楚些……公子,咱们不能议论后宫啊,这是大罪……”
嬴政停下脚步看着他,眸子在风帽下看不清楚,但是庄喜就是莫名觉得可怕,忙道:“是三年前,赵太后那边有个表侄女及笄,想要大王纳到后宫去。大王不肯,太后绝食数次,每次都差点救不回来。
朝堂上本不应该掺和这些,但是当时太后直以死相逼,闹得沸沸扬扬,朝野上下不少人都责怪大王不孝,二十多个朝臣因此跪在咸阳宫外死谏,大冬天,前前后后跪快个月,有几个老臣还跪到晕厥,大王最后才封她做少使。”
庄喜口气说完,深深吸口气,觉得自己这脑袋怕是留不到明天。兰池宫是大王寝宫,多少人在暗中守着啊,他这番话现在说马上就能穿到大王耳朵里。
完。
到吗?”
宫人头皮发麻道:“少使,慎言。”
赢嫚嘟嘟嘴:“好吧。”
她说着与庄喜几个宫人擦肩而过,那几个小宫人朝她行礼,她像是习惯样没去理会。
庄喜与那女少使急匆匆行过礼后,风风火火跟上嬴政,看见他居然把风帽摘下来,大惊失色,立刻给他扣回去:“公子不能吹风啊!夏太医医嘱公子这是犯多少!”
而嬴政半晌没说话。过良久,才轻声道:“他很难过吧。”
庄喜不用提醒都知道公子说是谁,小声道:“下人不敢揣测上意。”
但是……他曾听相熟宫人说,那份册封少使诏书是大王亲自写让人送到赵太后手里,太后打开后……沾手血。从那之后,大王就再也没去过太后甘泉宫。
也不知道大王到底为什不肯纳妃,如果是生气当年赵太后做过丑事,不至于如此啊。听说那封诏书写完,大王当场喷出口血来,心气郁结到连太医都束手无策。后来还是长安君白起觐见,不知道用什法子,才使大王好起来。不就是纳个人进宫吗,何苦……何苦呢。
这些庄喜都没敢再说,瞧着公子神色不佳,他就都咽回去。见嬴政直在出神,庄喜小声道:“公子,还是早些回去吧?”
嬴政却没有理会这个问题,只是咳嗽几下,道:“刚才那位少使,是赵政册封?”
庄喜听见他直接喊大王名讳,顿时小脸煞白煞白,嘴唇都抖起来:“公子你别这样,你怎,大王名讳,不能说啊……”
嬴政只是沉声道:“回答。”
庄喜又是抖,“是、是大王册封。”
“说清楚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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