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含元面上笑容慢慢消失,垂眸,避开对面这男子投向自己两道目光。
“此处天黑得快,回城也有些路,回吧——”她勉强
将落最后缕残阳从他身后斜斜射来,将他身影投映在洞窟口片石壁之上。
她和他对望片刻。她在他眼中看到愧疚。她唇边再次露出微笑,用轻松口吻说道:“不是你过。殿下你当真不必为此道歉。”
她说完,朝外走去:“殿下怎来这里?顺道路过,正也要回去。”
他没动,在她经过他身畔之时,忽然伸手,握住她臂。
“兕兕!知道你心里很难过。极是难过。但在面前,你不必这样。”
骑。
他在山脚之下立着。暮色变得愈浓。终于,他迈步,踏着许久未再有人清扫落满沙尘石阶,慢慢地走上去。
来云落这多天,姜含元终于独自来到这里,来看望她那个此生应当永远也不能得以再见朋友。
石窟依旧。石榻、石桌、石凳,切都还在,甚至还有些没用完草药。但是当日那个坐在这里静静翻阅经文人已是不见。空荡荡片,角落里张着蛛丝,到处都是灰尘。
姜含元慢慢环顾四周。没有看到经书。当日应是允许他带走。悲伤之余,这令姜含元终于感到最后丝宽慰。
他将她拉到自己面前,让她和自己面对着面,注视着她双目,字字地说道。
姜含元和他对望片刻,唇角再次扬扬,“殿下误会,真——”
“你真很难过。你尚在襁褓之中,便失去母亲。你认定你母亲是因为你而丧命,你是个不祥之人。你艰难地长大,终于做强大女将军,却又被迫接受桩你本不愿意婚事,嫁个你看不上人,为此,你还失去个或许本被你视作生知己好友。现在你舅父又走!你怎可能很好!”
“兕兕,不要再这样,你也无须这样。你母亲、舅父,或者……”
束慎徽环顾圈她身后那个空荡荡石窟,“你这个朋友,他若真是你知己,他应当也不愿看到你这个样子!”
无论无生此刻身在何方,纵然天涯,只要那些他视为珍贵经文还在身畔,想来,以他智慧和通透,他都应当甘之如饴。
她拿起倒在角落地上把用芦草扎尘帚,掸扫尘土。清扫完毕,又将那些被风吹落散地草药收拾起来,扎好,整整齐齐地摆放回去。就好像切都和从前样。此间主人,随时还会归来。
“对不起。”
身后忽然传来道低沉说话之声。
姜含元手顿,将手中最后扎草药放好,慢慢回头,看见束慎徽立在石窟之外那片平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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