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她拔剑,倒提在手,任血沿着剑刃不停地往下流,流入脚下泥地之中。
她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倒在地上燕乘慢慢停止挣扎,彻底死去,转过身,迈步离去。
她步伐起先凝重而迟缓。
眼前,浮现出她幻想中母亲模样,燧长女婴握住她软嫩只小手,舅父那未曾离去音容笑貌,父亲那孤寂却坚毅身影。
还有他,那个高坐朝堂,正在为她所做之事劈波斩浪保驾护航男子……
“全是你害!你这个不祥狼女!你会给你身边人带来厄运。你害死你母亲,害死你舅父,现在你又要害死。你以为这就完结?告诉你,这远远不够。”
他望着姜含元,眼里放出他再也不用掩饰恨意,唇边露出缕残忍而快意笑容。
“……你身边每个和你有关系人,你父亲,对,还有那个摄政王,无人可以幸免——”
他声音戛然而止。
姜含元拔剑,剑直刺,入他心口。
,尚可试图去理解,你或是觉得已无退路。但是舅父,他是你父亲!便是为这个城主位置,将来,早晚也会是你!他哪里亏欠你,你竟要害他?”
燕乘闭目,依然不动。
“说!”
姜含元厉声喝道。
燕乘这才睁眼,挣扎着,从地上歪歪扭扭地爬起来,又慢慢转身,抬起头,冷笑声。
只要他信任依旧,她便发誓,必不负他。
她步伐变得越来越快,越来越是稳健。
燕乘也错。他直到死去,也仍悲哀地停留在他幼年,始终没有长大。
不是她不祥,战祸不祥。
她姜含元要做,是终结战祸,换个四域太平,天下无战!
燕重面露痛苦之色,却仍挣扎着,咬着牙,颤巍巍地吐出他最后句话。
“阿姐……你,就是个天生不祥人……”
姜含元双目赤红,神情冷峻。
她居高,冷冷地俯视着在自己剑下痉挛着燕乘,发力,将长剑再次朝前送。
剑身刺穿人后心,透背而出。
“你想知道?那告诉你好!你知不知道,听着他在面前夸你,恨你不是他儿子,是种什样感受?小时候如此,大,依然如此!”
“人人都叫少主,但是从上到下,哪个人真正把当成少主?就连云落城里三岁小儿,都知道长宁将军名!”
“长宁将军——”
燕乘用极度厌恶口气,重复遍这个名字。
“他既不将视为儿子,为何不能为自己打算?他早就该死。还有你!有今日,岂不是你害?世上要是没有你这个人,小时候要不是你来到家中,会落到今日这样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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