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俯身,靠有些近,嘉芙仿佛感觉到来自他身体温度,如藻井那片冬日阳光金色微暖。
她慌忙背过身,低头擦去脸上泪痕,等情绪稳住,才转回来,低声道:“多谢大表哥肯信。”
裴右安已后退几步,神色也恢复先前平静,目光扫眼她还带着泪痕脸,沉吟下,道:“这两日,也听到关于此事传言,道你和全哥命里犯冲,恐怕于你议婚不利。此事既与你无关,可以助你解释全哥致病缘由,你若不愿让人知道是因你误用香料所致,也可以不提及你。打消母亲顾虑,你与二弟便可顺利议婚。”
嘉芙慢慢摇头。
裴右安怔:“怎?你竟不愿澄清误会?”
过几次国公府,但那时全哥还没出世,后来这几年,又直在泉州为父亲守孝,就算知道冻龙脑不好,又怎知全哥不能碰触?”
她低下头,不再说话,贝齿紧紧咬唇,咬可怜唇瓣都变成惨白颜色,仿似极力忍着就要夺眶而出眼泪,滴晶莹眼泪,却终究还是夺眶而出,“啪”落到她脚前地上。
她慌忙侧过脸,抬手胡乱擦下眼角。
方才她说话时,裴右安直在注视着她,神色冷淡,似乎在考量她话里真实程度。渐渐偏开目光,不去看她泫然欲泣模样,只道:“料你应当也是无心之过。别哭。”
声音平平。但听起来应该是信,在安慰她。
嘉芙暗暗捏捏拳,道:“大表哥,你家肯接纳这样出身人进门,本是福气,只是不瞒你说,这趟进京议婚,并非出于本心。家中祖母当家,实在难违,这才无奈听从安排,原本想着就这样定终身,过完这辈子,也就完,却没想到,阴差阳错,这两日,因全哥病,惹来宋夫人和夫人对不满,议婚许也是要搁置……”
她顿顿,抬眼,迎上他两道目光。
“可否斗胆,恳请大表哥你高抬贵手,就当不知道有这事?”
裴右安微微皱眉:“你当真这想?宁可背负克名,也不愿嫁
嘉芙说哭就哭,倒也不难。想到离去父亲,想到前世最后刻,眼睛就会发酸。
原本只是为哭给他看。但听他安慰自己,不知怎,情绪时就失控,心里只觉无比委屈,默默低头,眼泪不住地啪嗒啪嗒往下掉。
裴右安那张原本直没什表情脸,开始露出不安之色,看她好几眼,捏捏手掌,又松开,犹豫片刻,终于走过来,停在门槛前,微微低头向着她,低声道:“莫哭。信你。否则怎只叫玉珠代传话提醒你。”
“你想想看。”
说完,他又补句,仿佛在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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