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拒绝都要想半天的白应榆早已不复存在了。
三两句话,便将祁淮所有的话都堵回去了,在沙沙的风声,祁淮失了聪,在他回过神时,
听到白应榆借钱,祁淮的眉心下意识聚在一起,虽然他说自己这三年过得自由,祁淮也猜得到白应榆只靠他自己一个人在这里有多难。
他开始恨自己,在白应榆离开前的那个展会上,他说了多么过分的话,他质问白应榆为什么不用祁廷韫的钱,骂他是在装清高。
想到曾经的自己,祁淮感觉自己毫无勇气问出接下来的话。
白应榆于他而言,是无望等待与无悔坚持之间的那条模糊的赤道线。
“如果说,伤害你的人想要重新回到你的身边,你……”祁淮声音变得无比艰涩,每一个都是从心底挤出来的,“你愿意接纳他吗?”
饮料,想起了白应榆出国前祁廷韫故意将照片发给了白应榆的同班同学。
那件事他是在白应榆离开后,才去了祁廷韫公司大闹了一场,用同样的手段,把自己亲爸和秘书小三的合照发在了公司群里,结果被祁廷韫打到住院。
但是祁淮知道的是,自己无论怎么闹,肉体上承受了多少痛苦,真正受伤的人即使伤口愈合了也会留下伤疤。
“照片那件事我可以解释,是祁廷韫我爸做的,我当时并不知道,对不……”
“原来是这样。”白应榆打断了祁淮的话,他像是松了一口气一样,露出笑脸。
看着祁淮期待,含着雾气的眼眸,刚才哭过的痕迹在灯光下又变得明显了。
白应榆就算感情再迟钝,也明白了祁淮话里的意思,嘴角的笑有些凝固,最后还是坦然开了口:
“我今天是想告诉你,我原谅你了,原谅那段时间我们所有的纠缠,但是我没有再让伤害过我的人回到我身边的勇气,我想你也放过自己吧。”
一颗心从炽热到跌落谷底。手里那瓶水热气也已经散尽,只剩下秋日的凉。
“不要再来找我,工作也是,祁淮,我不想再和你有一点联系了。”白应榆用着如此温柔的语气说出的是令人绝望的话。
祁淮这二十多年来,第一次心动时是高中时候,白应榆站在国旗下,第二次心动时是现在。
他不知道,原来心动是如此历久弥新的一件事。
路灯下,白应榆微微仰起头,能看到长密睫毛在他脸上留下了一片阴影:“不过,这么多年那都不太重要了。好了,现在轮到你了,你有什么想从我这里知道的吗?”
“你和林原经常这样见面吗?你们……在一起了?”祁淮迫不及待想要得到答案,却又害怕答案,说到在一起时,甚至没有去看白应榆的眼睛。
“出国这三年,我借过他一些钱,但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白应榆一个个回答着祁淮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