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摄还算顺利,除了中途戴若蓓的旗袍被瓦砾碎片拉开了一个口子。
助理缝旗袍的时候,她坐在椅子上抽烟,瞥了一眼在旁边玩游戏的戴若池,问:“你今天到底为什么要跟来?”
“看你拍照啊。”戴若池注意力全在手机屏幕上。
“别逗了……我还不知道你,”戴若蓓掂了掂烟头,思索几秒,狐疑道,“你是不是换口味了,一直盯着我的摄影师?”
“这么明显吗?我来是因为……”戴若池收起手机,目光停顿在贺听所在处,几秒后缓慢开口,“你
贺听有个习惯,提前一小时到拍摄现场研究构图和调整光线。
场地的人慢慢变多,他正专注测着光,忽然第六感发作,觉得背后似乎有股视线牢牢盯着他,莫名其妙地不太舒服。
他皱眉转过头去,见着一个穿白色衬衫的年轻人正目不转睛地看他。那人显然没料到他会突然回头,稍作怔愣,但很快挂上笑容:“你好,贺先生,上次我们在日料店见过的。”
贺听几乎只用了半秒就认出来面前这个人是戴若池,顿了顿,还算很礼貌地回话:“你好。”
“没想到这么巧,”戴若池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戴若蓓是我姐,我今天没什么事就来看她拍照,晚上家庭有聚餐,所以要麻烦你在六点前结束。”
家他也觉得头疼欲裂,躺在床上浑身难受。
这种感觉似曾相识,多半是抑郁症发作。
邮箱里同事发来明年的拍摄计划,他粗略扫了一遍,兴致缺缺。
摄影曾给他带来的喜悦感消失全无,他现在只觉得索然无味。
考虑到未来一段时间贺辰星的情况可能会更糟,他当晚就写好了辞职信。
“可以。”贺听低头调相机,并没有要闲聊的意思。
戴若池仍在原地站着,几秒过后回头轻声对旁边的人说:“对了,晚上冬哥要来,打电话叫阿姨做清蒸鲤鱼和红烧狮子头。”
话音刚落,贺听手上一滞,不知怎地大白天按下了闪光灯,刺眼的白光闪得他眼睛疼。
戴若池漂亮的睫毛眨了一下,眼底微微扬起的笑意:“那我不打扰你拍照了,以后有机会约宗故一起出来吃饭。”
贺听脸上没什么血色,沉默片刻,冷冷挤出两个字:“再说。”
余俊贤爱才,第二天劝了几句,可见贺听去意已决,只好作罢。
在正式走人前,贺听还要完成最后两场拍摄,一场是摄影棚里拍平面广告,一场是出外景拍杂志封面。
杂志封面的拍摄对象是戴若蓓,地点选在了城郊的废弃寺庙里,说是要走中国风。
贺听是戴若蓓亲自选的,在杂志上看到黛青那套白马森林大片后,她立刻让团队打听摄影师的名字。
助理一查,刚回国的新人,作品不多,好约,于是便有了今天的拍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