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黄行至水边,就要跳上小船,却忽然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从未见过的一幕。
那多少年里风平浪静的镜湖,起了波澜。
“让他走。”
姚黄气结:“你们两个究竟是怎么了!我一直不问,你们就当我不知道?谢苏他——他一剑将西麓飞瀑砍断,是什么意思?”
明无应不答,姚黄又是急又是气,忽然想起从前明无应说过的一句笑言,什么时候谢苏能将那道飞瀑砍断,就可以下山了。
可那……那只是一句玩笑话呀!
他发足狂奔至此,是知道天亮时木兰长船就要离开蓬莱,此时上气不接下气,看到明无应好似无动于衷,更是怒火上头。
的袖子,右手按在那串白玉玲铛之上,片刻之后,将它褪了下来,搁在一旁的石桌上。
那石桌缺了一角,是当年他取得承影剑时,明无应试剑留下的痕迹。
“既然要下山,这个东西,请师尊收回去吧。免得我在山下的时候不小心,让师尊听到铃声,觉得心烦。”
明无应道:“我给出去的东西,从不会收回。”
谢苏恍若未闻,转身就走。
“明无应,你到底听见我说话没有!你徒弟要走了,要下山了!你再不去追他就追不上了!”姚黄大喊道,“你要是不管,我自己去追谢苏!”
“你敢,”明无应愠道,“他要走就由他去,别管他!”
姚黄胸口剧烈起伏,声音却忽然平静下来。
“好,我也走,你就留在蓬莱,做你的孤家寡人吧。”
他拂袖而去,胸中怒气熊熊燃烧,一时觉得谢苏如此决绝,定然没有回头的余地,一时又实在是生明无应的气,连看也不想看见他。
他离去之后不过片刻,蓬莱山西麓鸟雀惊飞,红枫撕碎,碎山裂石之声席卷一切,如无数道惊雷奔下,撼天动地。
那道百丈飞瀑,被谢苏一剑截断。
姚黄匆匆赶来镜湖小筑时,明无应还在庭院之中,一树萤火熄灭,姚黄只能看到黑暗中明无应的身影一动不动。
知道谢苏要走,姚黄只觉得眼前一黑,什么也顾不得了,大叫道:“明无应!你徒弟要下山走了,你知道不知道!”
黑暗之中,姚黄看不清明无应的神情,只觉得他的声音有些沙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