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条就是人与人之间的边界,轻易不要越界,哪怕是骨肉至亲。我把父亲埋怨了一通,我告诉他,工作室是大学分配给我的,虽说个人信仰自由,可是利用高校场所从事这类活动是不被允许的,“你弄得我太尴尬了,你把大话说出去之前能不能先征求一下我的意见呢?我才刚刚回国不到一年,你想害我丢掉工作?”
父亲很没面子,一言不发就挂了我的电话。后来我再打过去,父亲借口累了,说要躺下休息,只让保姆来接。那段时间系里申报国家项目,烦冗杂务甚多,我也无暇顾及父亲的情绪。过了两天,罗胖子找我,说刚从加拿大考察回来,整了几箱蓝莓要送来,蓝莓对防止脑神经老化和软化血管都有好处,让我带给老爷子尝尝。
一进门,他就看见那幅画,我这才意识到,我应该把画收起来的,他是天上人间的常客,肯定能一眼认出她们俩,这么大一幅人体油画竖在这里,有点百口莫辩。可是这会子也已经来不及了,罗胖子眯了下眼睛,回头看我,露出一脸坏笑。“没想到啊,人家说,扶上马,送一程,结果你小子不用人扶,自己驾着马跑得快快的。”
“没有,没有。”我有点不知道怎么说。难道说我没跟姐妹花上床?这种话说起来显得特虚伪,尤其对罗胖子说,好像在道德谴责。占了便宜还卖乖。我始终没问过罗胖子到底跟她们怎么结账的,反正罗胖子也不缺钱,就让他以为大家心照不宣吧。我离开中国的时候,社会上还没有这种风气,回国后发现,饭局之后的二场节目,都快要成为男性高端宴请的标配了。中国人突然变得很有钱,而且非常不怕花钱。每次朋友热情地招待我,我就成了不合时宜的、让人扫兴的人。他们不相信我在德国过着几乎清教徒一般的生活。腐朽的资本主义声色犬马啊,怎么可能守身如玉?我跟他们讲德国人如何严谨、重视家庭,商店六点关门,礼拜天歇业,即便是大城市,到了晚上也冷冷清清,没多少像样的夜生活,我甚至提到自己定期去教堂,场面越说越尴尬,好像我是一个古板的教导主任,不但自己不玩,还不许他们玩。
罗胖子站在画前又咂摸了一番,然后在我给他泡的茶盅前坐下来,“我提醒你啊闵生,玩是玩,不要陷进去,搞什么艺术家的浪漫。”
“什么意思?”
“姐妹俩是美女没错儿,不过你不会真的对她们动感情了吧?”
“怎么可能,她们的年纪,好做我女儿了。”
“嗯,你有数就行。我是好心提醒你一句,戏子无情婊子无义,话糙一点,但是是真理。”
我笑笑,端起茶壶给他续水。他岔开话题,问了几句我女儿在国外念大学的情况。看我样子似有不平,摆摆手,又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