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在冰坑里,走来走去,“一点也不冷”。两个人比着赛地升级他们的愤怒,罗小草抬起手就在他头上打了一记。“哎哎,怎么能打头呢?你不好这样。”母亲又拦下来。几个人拉扯着,又把小孩抓回到房间里去了,母亲急急忙忙拿条毛巾给孩子擦脚。
几天前果果在幼儿园的好朋友被他的父母打得鼻青脸肿,他们回家,骇然地说着这件事情,怎么能下这样的狠手?第二天是孩子的爷爷送他去上学的,爷爷大概也觉得说不过去了,跟老师解释说,没想打他的脸,是打手心的时候,打歪了,不小心打到头上去了。这实在牵强,因为孩子的两个眼窝全是紫的,鼻子上也是一大块瘀青。“再怎么打也不能打头啊。”饭桌上大人们说着,果果突然放下饭碗说,“妈妈也打我的头。”
“我打过吗?”她问。
“你打过的。你不是打过的吗?”他很认真地说,当着全家人的面,说得又清脆又响亮。他的态度并不是控诉,只是在陈述一个清晰的事实。
现在她终于当众打了他的头,但依然余怒难消,大人们围成一团争着教训孩子,每个人的声音都很气,互相听不见。钥匙咔哒一响,小峰开门进来了,“怎么了?”他把哭哭啼啼的小孩拉过来,果果本来已经被制服了,现在看见爸爸来了,感觉有了撑腰的人。“我就是要出去玩!”他又开始闹将起来,罗小草感觉又要开口骂人。
终于大家把情绪按捺下来,搁置争端,他们开始吃饭,早点吃完饭,还要去阿姨家。他们就路线到底要怎么走争论了一番,父母记忆中的地址也不太一样,小峰掏出手机导航看地图。果果感到今天的大人们很奇怪,他不停地问,我们要去哪里?
吃完饭,小草把一大堆蔬菜从父母的冰箱里拿出来,分门别类,放在一个纸箱里,父母明天要出趟远门,他们叮嘱她把这些菜带回她家去,吃掉它们。母亲在写吊唁金的信封,找来找去,都是红纸封,好不容易找到一个黄色的牛皮纸封,还是皱巴巴破的。最后只好自己拿白纸糊了一个。
罗小草照了照镜子,她今天出门的时候不知道要去亲戚家见人,所以并没有化妆,头发很久没有理过了,嘴唇白得像一个死人。
然后他们出门了,她搬着一箱菜,扛到小峰的汽车后备箱,小峰给果果带来了一双干鞋子。夜幕降临,地面上全是雪,出门刚拐了个弯,方向盘就开始打滑。“那年在新疆的时候,有一天也是这样的大雪……”父亲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开始向女婿讲述他年轻时在大雪天里的惊险故事,母亲在旁边向她附注父亲故事中的人物如今安在,小峰在对果果说,bao雪警报,以及两轮驱动车和四轮驱动车在雪天的表现,果果在问罗小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