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新明叹口气,没等宋意走过去安慰她,就先摆摆手,又恢复副笑脸,再抬头时,眼底原本疲惫和空虚也淡几层:“算,不说他。小叔,老师病定会好起来,对不对?”
“不知道。”
宋意能够看得出来,在蒋新明心底,直有份从未被命名希望燃烧着,这份希望也无时无刻不在影响着她身边每个人。
希望力量很强大,足以抵抗任何不可抗力客观事实,甚至可以抵抗生与死,但宋意还是选择摇头。因为希望这份力量,既可以很治愈,也可以很伤人。宋意即便是在心里有把握,但他依旧不喜欢做出承诺,这不仅是他职业习惯,也是他个人习惯。
蒋新明有点不甘心,手上绷带被她口气拽下半截,她想竭力地替戴岚辩解,就好像只要自己辩解成功,戴岚病就会好样:“可感觉老师现在状态好多,话变得比以前多,看着也开心,也愿意像生病前那样开几句玩笑。”
半条命,当时在旁边听得那叫个胆战心惊啊。不是,他对自己病人也这样吗?他这样你们医院没处罚过他?这个坚定唯物主义者都想替他敲几下木鱼,真怕彭嘉歆哪天给他簪子。”
宋意边听边轻轻叹口气。他微微蹙蹙眉,但没等皱出弧度,就重新把眉眼舒展开,神色也恢复到往日里惯有平淡。
待蒋新明话音落,他们俩默契地对视不到秒,便都明白对方是什意思——
许卓亦去世时候蒋新明还在上高中,正是个说懂事也懂事,说不懂事也确实是清澈到泛着愚蠢年纪。那时候别说是蒋新明,连宋意对生老病死事都还不甚明白。
大家天真地以为时间能够冲淡切,但十年过去,事实证明,有些事即便在心里放下,还是会以系列连锁反应形式再次浮现在眼前。
宋意嘴角被他抿成条写满
“往事已成空,还如梦中”,旧事重提,还真就跟做梦似——无论如何伸手,能够抓住依旧只是虚无缥缈回忆。
“不用担心这个,面对病人他心里有杆秤,知道什话能说,什话不能说。跟小孩子打交道挺难,但在青少年情绪障碍这个领域,闻越有他自己风格,也直很招小朋友喜欢。”
“是,知道,但是……”蒋新明表情有点复杂,空闲那只手直搓着自己胳膊上绷带,直到绷带末端丝线被她搓得越来越散。
但闻越这种行为无异于愚公移山,既为难自己,还做着杯水车薪且费力不讨好事。
没人懂他也没人理解他,甚至因为过往那些个人经历,他职业生涯也基本走到头,再没有往上升可能,何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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