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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的景观(8 / 36)

半个人民广场,分区域招商,缓慢拓展。半已成规模,另外半还无人管理。档口位于边界,编号A37。虽然与期待中切相距甚远,但这里气氛极其地下,男孩女孩都没钱没背景,美院和服装学院学生居多,也不着急赚钱,因此有种不成气候学校社团感觉。大家每天交换来自批发市场和服装厂各种无用小道消息,使尽浑身解数打扮,只为让自己看起来不同于外面普通人。

和群青虽然干劲十足,却毫无头绪。头个月们搭乘地铁和轻轨,纵向和横向扫荡上海市区和近郊纺织批发市场,却始终无法在货源上达成致,而且过多垃圾货源像污染物样伤害意志力。之后随着气温断崖下跌,们渐渐乱阵脚。到月底,无论什货源消息都会追踪,孤注念头变得非常强烈,有好几次追进居民小区单元房里传销组织老窝。心里很清楚,再进不到合适货就等着完蛋吧。这是记忆中最冷冬天,日以继夜刮着北风,和群青沿着苏州河,从个仓库摸到下个仓库,像冰天雪地里迁徙动物。

十二月个星期,们得到消息说虹口那边鬼市有批冬天货天亮进仓,得赶早去抢。和群青第二天凌晨三点按地址找到仓库,空无人。们在避风处等待,太冷,只能不停聊天分散注意力和保持清醒。熬到破晓时,薄雾里出现辆货车,远光灯照在们身上。不等司机师傅卸货们就跑过去看,是从山东运来批贴标羽绒服,日单户外功能性品牌。和群青交换个眼神,就已经确定这批货无论如何都要拿下。只是们热情过头,失去讲价先机,全部钱只够支付订金。死皮赖脸与司机师傅交涉下来结果是,先交订金,晚上九点取货并交付全款,过时不候,订金不退。

和群青离开仓库以后,双手插兜往轻轨站方向走,外面是片拆迁中棚户区,气温甚至比夜晚更低。第班轻轨还没出站,们站在露天站台上,刚刚失去全部钱,是真正意义上无所有。问群青,“们去哪里?”

“去找老谢想想办法。”

“不是说好不找老谢吗?”

们说好不从他那里进货,没说不能借钱。”

“这有区别?”

“从他那里进货是不思进取,从他那里借钱是走投无路。”群青语气不如平时确定,但心里清楚他说得没错,们走投无路。到批发市场时候,老谢刚刚发完车皮货打算回家睡觉,见和群青披着身晨雾,几句话就问清楚处境。他先领着们去楼下出租车司机面馆里吃大碗面,然后叫们等着,他自己去银行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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