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她开门是陈倩。小钟才刚刚起床,余姐却已经化好全套妆——很难想象她生活中可以不画眼线超过十分钟。在浓黑眼线和亮片眼影衬托下,她眼睛越发显得好像着魔般,简直带着点刻意而为幽默感。
思思在小小开放式厨房里忙碌着,第批包子刚刚出炉。她举起手,给苏昂看她沾满面粉手指头,然后用手腕背面把绺头发抿到耳后。“为吃个包子容易吗!”她声音里充满自豪,“面粉是在Central买,酵母粉是从家里带,擀面杖是辣椒酱瓶子,最后用电饭锅蒸出来!”
这是苏昂来泰国以后第顿中式早餐。除皮薄馅大西葫芦猪肉馅包子,还有红薯、鸡蛋、咸菜和红豆稀饭,五个人吃得心满意足,连余姐和小钟都赞不绝口。于是,当思思提议大家饭后起去拜四面佛时,谁也不好意思拒绝个刚刚让她们大饱口福人。
走去轻轨站路上,她无法不留意到她们五个女人队伍是多显眼。最显眼是余姐,她走得很慢,而且几乎是全程捧着肚子走路,就像正在押送件名贵瓷器。余姐在连衣裙外面穿件粉色防晒衣,戴着宽檐太阳帽,还打着遮阳伞。她仍像昨晚那样喋喋不休地自说自话,说自己对阳光过敏,会晒出水疱和红疹,高温还容易引发她偏头痛……
她们五个人气质也截然不同,看上去就像个东拼西凑小旅行团。只不过她们谈论话题丝毫没有旅行轻松——她们正交流着在国内看医生痛苦,再次说服自己来泰国是明智之举。
“排队也就算嘛,好不容易排到,医生只给你两分钟就急着打发你出去。”陈倩说。
“这还不算什,”思思呻吟,“最受不是医生办公室里总是挤那多人,你说话,所有人都在旁边听你病例!”
小钟说她有次去做*d镜检查,医生什也不说就突然下子捅进去。“那玩意儿其实是塑料,”她说,“但还以为她插把刀进去!”
思思承认自己直都很害怕做*dB超。第次做时候,她问医生会不会痛,得到却是嘲讽般反问:你都结婚还怕这个?——就好像B超探头和男性阴茎是同种东西。
每个人都深有同感地点头。尊严,苏昂想,尊严剥夺是致命击。她回忆起自己在国内公立医院经历,每次做B超都是场精神折磨——脱掉裤子,分开双腿,没有遮挡,卑微地被医生呼来喝去:“再躺上来点儿!腿分开啊!哎你机灵点儿啊,动作快点儿,后面那多人等着呢!”而当她得知听不到胎心,胎儿很可能已经停止生长时候,也根本无法奢望能得到丝毫安慰。正相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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