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裴宴时的车要开进地下车库的时候,他的视线不经意扫过小区门口的保安亭,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秦炽?
他怎么在这?
裴宴时踩了刹车,车堪堪停在车库入口。
保安亭里坐着的大爷瞧见这边的动静,似是瞥了眼车牌号,然后抬手朝他的方向指了过来,好像和秦炽说了句什么,秦炽抬眼,也跟着看了过
李秘书说查得差不多了,但事情有点复杂,目前调查不太顺利,还在继续。
裴宴时说:“我现在去公司,你带着你查的那些资料立刻过来,跟我汇报。”
李秘书稍微犹豫了一下,开口道:“裴总,我今明两天休假了,您昨天下午刚给批的。”
裴宴时此刻心中阴郁无比:“批了也给我过来。”
“那我看下机票。”
个结果。而他的不甘心、他的绝望悲愤,会促使他坚定地认为这起事故是人为而非意外,他也就不可能罢休。
他一个才十岁的孩子,一夕之间失恃失怙,无依无靠,沦为孤儿,接下来的每一步路都将极其难走。这种时候,如果他还执着于求一个真相、抓一个凶手,那么他将寸步难行,甚至会把自己给搭了进去。
他不过十岁而已,他能做什么,他又做得到什么呢?
裴业行在生死之际留下那条强调火灾是“意外”的短信,不过就是为了让他在警方调查结果出来之后,毋庸置疑、无从置喙地接受那个结果罢了。
裴业行希望他往前看、朝前走,不只是希望他不要陷在那场大火里,更是希望他无忧无虑、不带仇恨地去生活,而不是小小年纪身上就背负上血仇。
“你现在不在津州?”
“我回老家了。”李秘书说,“裴总,我这边最快回津州的航班是十一点半,我现在就出发去机……”
“算了,”李秘书的老家在闽南,飞来津州得三个小时,过来也是凌晨两三点了,裴宴时不等她说完,打断道,“明天上午上班时间准时出现在公司,不许迟到。”
说完挂了电话。
到春棠园时,雨基本已经停了。
想到这些,裴宴时从裤子口袋里又拿出了那部手机。
他开机,进入草稿箱,对着那条短信又看了会儿。
握着手机的手不自觉收紧,想要将它捏碎成一地齑粉,又想把它当作无价宝物珍藏,裴宴时感觉自己的心拧成了一个千缠万绕的疙瘩,气血不通,窒闷难当。
有一瞬间,他想把这个封印了他十几年仇恨的手机给扔出去,手刚抬起,这时交警过来,敲了敲他的车窗,提醒他这里不能停车,他这才把手垂下,小板砖似的手机被他扔在了副驾。
裴宴时发动车子上路后,一手打着方向盘,一手拿起平时用的手机,给李秘书打了个电话,问之前让她查余保泰的事情进展得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