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到了那女人的背后与座位之间。
只有那些离车厢前排的火炉最近的人似乎还能四处走动或与人闲聊。位于车厢中部的格尔达看着坐在前排长椅上的三个男人。他们也是那天早上在斯图尔特上的车,他们三个急匆匆地冲在两位女士前面,更像是不守规矩的男孩,而不是成年男子。此时,他们时而发出吵闹的喊声,时而相互发出嘘声,示意对方安静下来,他们专心玩着某种游戏,像是在掷骰子,又像是在玩纸牌;不过她看不清他们到底在玩什么游戏。他们尽管很孩子气,却是一副工人的模样。他们的面色都很红润,这是在平原上典型的极寒和酷暑的极端环境下劳作过的缘故。他们朴素寻常的衣着,使她想起了她最开始给弗里茨做的、后来又经常给他缝缝补补的那些衣服。
弗里茨的衣服似乎总是不合身,总是有点太小了。他是个大块头,身高六尺三[10],臀部与肩部同宽。就像车厢前排的那几个男人,他在室内走动时,动作也很粗犷,仿佛除了头顶上的天空以外,任何东西都让他感到不自在。也许那几个男人是农民,或是铁路工人,是那种习惯了做重体力活的人。他们看起来很像她家乡的大多数男人,很眼熟,像是某个她见过却没有打过招呼的邻居。也许她曾在街上或商店里打他们身旁经过。
铁轨上的车轮发出的隆隆声和火车车厢发出的嘎嘎声盖过了那些男人说话的声音,对格尔达而言,她看着那些男人,只是为了让自己的眼睛歇一歇。虽然他们隐藏得很好,但她还是看见他们将一个酒瓶传来传去。他们抬头张望谁在看他们的时候,她便垂下了眼睛。
一位戴着黑色卷边毡帽的男士在靠近皮尔杰的某处上了车。他一边沿着过道走,一边摘掉了帽子,这一举动看起来既自然又很有教养,可是,当他在车厢前排的火炉附近的某个位置就座时,他又戴上了帽子,因为天气实在是太冷,顾不上风度礼节了。那位男士有一双深色的眼睛,肩膀很宽,他让格尔达想起了自己的某个伯伯,不过她也说不上来具体是哪一个伯伯。她父亲的两个哥哥,约瑟夫和安布罗斯,都是一副在美国赚到钱了的模样,有这副模样的人总是昂着头,身子挺得直直的,也很清楚自己有底气这么做。
就在威斯纳城外,事情起了些变化。此前,她一直看着窗外,在火车转了个大弯、朝南驶去的时候,一个车站渐入眼帘。一开始,那栋贴着红色墙面板的建筑还很小,紧接着,它变得越来越大,再然后,她再也看不见那栋建筑了,透过窗户依然能看见的,只有白色的土地与天空。在这个巨大的世界上,人类太过渺小;在这片平原上,他们似乎离一切都非常遥远。一想到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