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德·加诺威医生刚准备踏上医院北边楼梯,便听到尖叫声。时间,他停下脚步,站在那里搜集着那声音可能提供给他信息。
尖叫是个女人,声音是从男病房里传来——不是从病人口中发出。
每呼完口气,尖叫声便会响起,声音里有疑虑、怀疑,但没有生理上痛苦。
每次吸气以后,都会传来从喉咙里发出呻吟声,医生听得出这声音很凄凉,是哀悼者常常会显露出那种凄凉之情。病房里有两名病人,其中名是个没有子嗣鳏夫,邻居发现他患肺炎,随后将他送到医院。另外个要年轻些,两天前,加诺威不得已截掉他左腿,以阻止因脚部伤口护理不当引起坏疽向上蔓延。
尖叫人可能是那名年轻病人妻子。
加诺威继续爬楼梯,他解开自己厚大衣,准备好迎接即将到来切。死神有自己套仪式,而哀悼者也有自己需求。每当遇到有人当众显露这种需求,他总是有些心神不宁。在他看来,悲痛是件很私密事,可是痛苦尖叫却毫无私密可言。当众沉溺于悲痛之中点好处都没有,死去人也不会从床上爬起来做出回应;总有天,哀悼者得承认挚爱人已经永远离开,自己某部分再也找不回来。他虽然对此感到困惑,却依然怀有恻隐之心。因此,他知道自己会抱住这个扑进他怀里年轻女人,任由她捶打自己胸膛。
“那个年轻人最终还是死掉。”加诺威草草地在张干净薄信纸上写下这句话,同时等着妻子米兰达做好参加弥撒准备。第二天早,他要做头件事就是给弟弟拉克寄封信,在过去将近三十年时间里,他每个礼拜都会这做。礼拜五时候,封拉克——他也是医生——在礼拜寄出回信会抵达加诺威家门口。
虽然他们已经有超过十年时间没见面,但他们比他们认识其他任何人都清楚对方每天过是什样日子。他们给彼此写信又长又散漫,更像是日记,而非信件。加诺威按照日期将这些信件归档,并在每个档案盒正面都附上标注有具体话题索引。每个礼拜,两人都会给对方写封信,如果时间允许,他们还会在信中多说说自己正在治疗病例、患者最新状况、天气情况,以及他们对上至华盛顿最新动向,下至脚部腐烂等大小事情见解。他们从彼此信件中解到医学与政坛最新消息,都赶上从现有期刊中获取。拉克如今在堪萨斯州赖利堡工作,战前,他曾在奥马哈和芝加哥工作求学,还在南方待过小段时间,最远曾抵达巴拿马运河。他寄给加诺威信件上邮戳各式各样,这有时会让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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