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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14 / 17)

门口光线,牲口棚里下子暗下来,把他们吓跳。雷费好大劲才接满桶牛奶差点被打翻,好在格尔达及时抓住奶桶;可在另边,站在独脚凳上弗兰克失去平衡,摔到地板上。利奥看见他父亲以后,高兴地尖叫起来,大声吵着要爸爸抱。甚至连等着分享牛奶猫也从它们栖身处跳下来,大声地喵喵叫。

最初,令格尔达感到震惊是,弗里茨没有走向他们中任何个人。他只是站在门口,看着他们,仿佛他们在台上表演,而他只是观看表演观众。他并没有特意看着他们中任何个,似乎是在同时看着他们所有人。她觉得,他眯着眼睛,仿佛在从个新角度打量他们。

弗里茨整个礼拜都在疯狂工作,不过,就像她此刻在晚餐餐桌旁观察到那样,格尔达常常注意到他而再、再而三地陷入沉思,动不动。她伸出手,用手背碰碰他额头,他却不耐烦地走开

没病。”他回答她没有说出口那个问题。“孩子们,你们有没有注意到,你们妈妈表现得特别像只老母鸡呢?”他把自己餐具放到洗涤盆中,转身面向她,蹲下来,又伸出两只胳膊模仿起母鸡来。“咯,咯,咯”叫声逗得孩子们哈哈大笑,于是他继续模仿着,用他粗壮胳膊搂着格尔达,在厨房里跳起两步舞[4]。

“够!够!”格尔达说,“太累,也太胖,跳不舞。”她挣脱他束缚,双手捧着肚子坐下来。她感受到腹中胎儿在动,用它小手或者小脚微微顶顶她圆圆大肚皮。弗兰克和雷跳着跳着,开始神气地绕着桌子快步走动起来,他们将双手夹在腋下,像小鸟样扇动着胳膊肘。兄弟俩咯咯地叫着,凯蒂则抓住利奥手,跟着他们节奏拍着手。虽然房间里动静很大,但格尔达并没有被表象蒙蔽。弗里茨微笑着,可他眼神有些漠然,格尔达看得出来,那双眼睛背后有些他想掩藏东西。如果她问他,他只会矢口否认,于是她等待着,等待过程中,种悲伤与恐惧情绪潜入心头。

时间就这样天接天、个礼拜接个礼拜地过去,工作让他们双手忙个不停,身体疲惫不堪。格尔达看着弗里茨,可他似乎也在全神贯注地关注着每件事情、每个人,仿佛想要记住什,因此她始终没能引起他注意。这让她想到蝉留在树上蝉蜕,它们看似完整、逼真,却只是空壳而已。有时候,她伸手想要碰碰他,可他却吓跳,没有料到她居然离自己这近。

鲍姆家下马车之后,沃格尔家才注意到他们到来。格尔达是最后个出门迎接他们,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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