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者都是。”她若有所思地说道,“我的意思是,在我五岁的时候,伊丽莎白,也就是我的姐姐,死掉了,她的孩子也死掉了,可我觉得,我妈妈还失去了几个孩子。在我娘家那边,还有一些坟墓,我妈妈会去献花,可她不愿意告诉我那都是谁的坟墓。”说话的时候,格尔达揉了揉太阳穴上的伤疤。每当感到担忧,或是陷入沉思,她总习惯性地摸一摸太阳穴上倒立的锯齿状S形伤疤。
“生孩子太不容易了,从满世界的小小坟墓就可以看出来。我们能活下来真是个奇迹。”玛格丽特说完后,又大声笑了起来,“还好我们生孩子的时候没遇上什么麻烦!我猜,有些人就是会比另一些人活得更久一些。”这个想法似乎让她振作了一些,她开始边走边哼起曲子来。
和玛格丽特一起将蔬菜瓜果装罐的日子让格尔达想起了和母亲以及姨妈一起工作的时光。平日里,母亲很严厉,也很安静,可当着她的姐妹的面,她却变得健谈起来。她们会讲故事,会因为奇奇怪怪的事情而放声大笑,都是些只有她俩才听得懂的笑话,让做工的日子变得更像是在聚会,不再那么辛苦劳累。直到现在,格尔达的脑海里还会浮现出母亲和姨妈脸上挂着汗水以及笑出来的泪水的模样。不管外面的天气如何,将蔬菜瓜果装罐的日子总是累人的,并且酷热难耐。虽然她们会用夏日厨房[2]里的厨灶,可屋子里还是热得让人喘不过气来。干完活儿、吃完晚饭之后,格尔达请求玛格丽特多待一会儿。“等天气凉快下来再走吧。”她说,“就算你少做一顿饭,你家的男人们也不会饿肚子的。”
然后她们走了出去,坐在格尔达的菜园子边上的长凳上,太阳落山很久之后,她们还在那里坐着。孩子们躺在她们身后草地铺好的毯子上。晚风徐徐吹拂,热浪终于散去,一弯新月成了黑暗中唯一的光源。他们密切注视着天空中是否有流星划过——在八月份,人们经常能看到流星——可孩子们早就安静下来了;格尔达觉得,这一次,可能只有她和玛格丽特能看到流星了。她最喜欢八月夏日的夜晚,虽然在这样的夜晚,她会想起她的父亲,想起孩提时代,父亲带她到他们家南边的草丘上看流星,苦乐参半的经历。曾经有一段时间,她感觉得到父亲是爱她的。尽管如此,今夜的景色依旧很美,夜空很美,流星也很美。她一直仰着头,看着那一道道转瞬即逝的光。她将双臂伸过头顶,感觉到自己的乳房沉甸甸的。
“对了,我确实长了一些小疙瘩,不过不是你问到的那种小疙瘩。”她把双手放在乳房上,接着,她和玛格丽特都笑了起来。
“你的身体已经做好喂小宝宝的准备了。”玛格丽特说。想起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