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婶说:“对,他就是天天念叨你,天到晚说云丫头要来,云丫头要来。那天自贡说让他跟你通电话,可只通下,就再也不通。自贡说你那里有事,可他不信,说自贡和手机合伙骗他,愣是把手机要过来,朝着玻璃窗砸过去。结果手机摔坏,玻璃窗也砸碎。自贡生气回承德。他就整天哭啊闹啊不吃饭……”
想起那天午后玩牌,听到叔叔声叫,很瘆人。叔叔叮问什时候来看他,匆匆说几句谎,就关手机。现在想来,连那几句谎话叔叔也未必听到。此刻脸定很红,可淡定地问:“叔叔到底是什时候去世?”
婶婶说:“你先听说……有天晚上,他突然说想吃元宵。说这不年不节上哪里去
在院子里伸懒腰,腰向后闪,更显得前边像扣口锅。
自贡哥热切地说:“这早就起来啦,怎不多睡会儿?”
含笑看着他:“昨晚碰到婶婶,们先去看看她。”
自贡哥脸上肉突然痉挛下,整体往下拉公分。他梗着脖子喊:“自奋,自奋!”自奋应声出来,边走边往衬衣里伸袖子。自贡哥说:“你陪大姐他们到前院去。”自奋还想装傻:“前院……”看到自贡脸阴得要下雨,拧脖子:“不去。”说:“不要你们陪,认识路。”说完,拉着姐姐走出院子。
来到外面,用电话摇通严先生,告诉他喊姐夫起出来,们去看婶婶。严先生说,婶婶不是去石家庄吗?说别废话,快点出来。们四个人走进那间屋子,就像罐头样把里面装满。婶婶慌得不知拿点啥东西给大家吃好,那种感觉,真是像极三十年前。
婶婶直都在跟们说叔叔。在她嘴里,叔叔简直是个混世魔王。尤其是有病瘫痪那几年,他唯乐趣就是折磨婶婶,每天伺候他吃饭,婶婶就伤透脑筋。婶婶做什,他不吃什。然后就嫌婶婶不好好伺候他,敞着嗓门骂,半个村庄人都能听得到。婶婶还得提防他什时候动手伤人,掐把,杵拳,或者随手拿到什东西就朝婶婶头上砸。伤不到婶婶,他就几天不出好气。如果伤到,让他见着血,他会得意地高兴大半天,就好像自己很有作为样。
姐姐说,叔叔这样不正常,还是因为有病吧?
那个新叔叔插话说,他就是成心。
看他眼,他说话不爱听。推心置腹地说:“自贡哥给打几次电话,都抽不出时间来看叔叔。唉,不知道叔叔病情这严重,否则,说啥也要过来看看他。”
说完这话,仿佛有谁在揪后脖筋,突然有些心慌气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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