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福吉参与了盗塔事件,他迟迟不肯归还丁兆和老人的那本书,原因应该就在这里。老许说,此事与我无关。我想他肯定是安慰我。要是真的没有关系,他就不用啰唆这么一句了。
晚上躺在床上,我不停地思想整个事件的过程。哪里出了问题?这是一个什么因缘?谢福吉怎么就那么慷慨,赞助了我三十万元?我们用它抢救了铁板大鼓艺术的“资料”,为此我搭进去一本书。即使他不赞助,他如果向我借这本书,我会拒绝吗?想来想去,我觉得除非没有这本书,或者没有我这个人,事情才确定不会发生。但是前一个晚上想通的事,第二个晚上,我又开始从头想,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丁兆和老人送我那本书时的情境不时地浮现出来,有时候我以为这是梦中的场景,但想想我根本没睡着。有一下我想到,要是老人送我这本书的时候郑重地说两句什么,我会不会就有理由拒绝谢福吉了,至少我不会这么轻易地外借了。他为什么只是轻轻地把书放在我的面前,好像送我一盒平常的麻花一样。但是连档案馆索要这本书,他都没给,这书对他绝对不是一盒麻花那么平常啊。想着想着,我的心忽然抽了一下,我想起来老人那副谦卑的样子,我一直把这当成是老人的学问修养,其实,他可能真的是自感卑微,那个年代过去了,而心里的阴影还深藏着。以至于对他来说这么重要的东西要托付给一个人,都不会说出一句重话。
他是想让我感悟?
13
我背着家里最大的一个包出门。
老许惊讶地看着我说:“你要出差?”我说:“不是。”
老许说:“秘密?”
我摇摇头,说:“回来告诉你。”
我先步行到里正街的一家天堂用品超市,买了若干纸钱,然后坐上了通往十棵树的公共汽车。这个村名在我的脑海里存储了若干年,就是因为当年丁兆和老人偶然提起过。说村里的第十棵树,是他的爷爷种活的,村庄也因此而得名。那是盐碱滩上的一个耳朵眼儿,丁兆和老人说得形象,所以我若干年不忘。
我在午饭前赶到了那座村庄,小得就像一顶柴禾垛,歪歪扭扭地坐落在大洼深处。稀疏的树木怎么也长不大,都被盐碱拿住了。我前后问了三个人,一个女人两个男人。女人不知丁兆和是谁,男人不知道丁兆和埋在哪儿。这让我原来的计划落了空。我只得打听丁兆和老人的儿子住在什么地方。巧了,就是我左边的这座宅院,青灰色的砖瓦,一看就是几十年前的老房。一家人在堂屋正在吃饭,丁兆和老人的儿子迎了出来,身量,眉目,连走路的方式我都熟悉。他问我找谁,我说是从城里来的,来看看丁兆和老人。他埋在哪了?老人的儿子马上变得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