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才了,我可崇拜他了。
墙壁上是一幅大镜框,映出满屋子杂乱的景象。真像旧时图景,仿佛是一张背板的正反面,稍一侧身,就能看到从前。炕沿下一张餐桌年复一年戳在地上,连同桌子上的盘碗,似乎从来没有收起过。我们吃完饭,往后一捎就坐到沙发里。盘碗散发的气息由浓到淡,苍蝇在上面呼来喊去。我想洗碗,朱玉兰不让。她说聊天比洗碗重要,她爱听我们聊天,说聊天长知识。
“他只有跟你才说中东的事,跟我人家不说,嫌我搭不上话。”朱玉兰眼风扫了李玉在一眼,那眼神都是情愫。相比之下,李玉在却有些不屑,目光很少落到她身上。
我蓦然瞥见了门后的那只高低柜还在那里站着。底下的两开门是实木,上面的双开门是玻璃的。我至今都记得那双扇玻璃是磨砂的,带一种雨滴似的暗花。里面码放整整齐齐的都是朱玉兰的荣誉证书。有些烫金的证书打开着,随时准备接受瞻仰。那只柜子是李玉在专门从城里买来的,杏黄色,摆在那里的时候喜气洋洋。如今黄色褪去了,斑驳成了浅白色,不洁净。柜子被门挡在后面,从我这个角度,能看见敞开的那扇玻璃门,只剩下了木头四框。“也不知那些证书还在不在。”我心里嘀咕,却没有走过去。我不忍走过去,那象征着朱玉兰辉煌的历史,难说没有我的功劳。而这些功劳当年是荣耀,时过境迁以后,这些荣耀变成了什么,除了朱玉兰自己,大概只有岁月知道。
又坐到沙发里,我和朱玉兰脸对脸,那么近,我都有点不好意思看她。朱玉兰却好意思看我,她的目光一刻也没有离开我的脸。我甚至感觉满脸生出麻子点,都被她的目光打出洞来了。我拍了一下她的手,那手背像只肿胀的小包子,似乎随时准备从哪里开裂。这让我隐隐有些担心。她还是没有洗手,显然是把洗手的事忘了。“小魏,我没想到这辈子你还能来看我们,我以为你早就把我们忘了。”话一出口,眼泪就流了出来。
我很惶惑。情不自禁移动了一下身子,找陈珂。她坐在炕脚的位置,等于是在我的侧后方,我需要扭过身子才能看到她。
陈珂果然在专注听我们说话。发现我看她,才探寻地朝前倾了下身子,那意思是在问:有事么?
我把身子复原了。那个转身的动作纯属下意识。我没有什么需要吩咐的,如果有,是有一点慌愧,我不是因为想念而来登门拜访的。这一点,陈珂知情。
李玉在问:“这些年你为啥不来?”
含了些冤似的,更多的却是像责备。我沉默,看着自己的脚尖。往事如风掠过,是曾经有过一个分界点。那年在办公室,我第一次听说了小奇的事,是有过来看他们的想法,但最终又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