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还有两只略显鼓凸眼,眼球不大,却喜欢把眼仁斜到眼角看人。不是斜眼,绝不是。郭缨子没来由地又笑笑,这回想起是魏主任熊腿似两只胳膊,又黑又壮。
这种话,她从来不会对二东说。单位事,她啥都不愿意说。说有什用呢,二东只会嘲笑,帮不任何忙。两个人躺进被子里,谁都不主动。明知道有些事情就摆在那儿,顺理成章。可因为谁都不主动,就没有往下进行。二东伸手把灯关掉,这也是信号。二东心情不好时候就爱关灯,表示困,或者对这件事不是很有兴趣。或者以退为进:你看着办吧!郭缨子在黑暗中又笑。二东问她笑什,她说痒,你给挠挠。二东不情愿地把手伸过来,上边,下边,往左点儿,往右点儿。有下没下地,非常潦草。都知道痒不是真痒,挠也不是真挠,两人就在那里兜圈子,比谁更有耐心。耐心还没比完,客厅里电话响。二东条件反射地起身去接电话,回来对郭缨子说,是个叫陈丹果人,她怎把电话打到家里来?
“陈丹果?”
郭缨子磨蹭会儿才起身,起身也没有马上下床。她坐床上想会儿陈丹果,怎会给打电话?这样晚,而且是打家里座机,都显得不寻常。郭缨子穿睡衣以后才去接电话,脚步拖拖地非常不情愿。陈丹果就在黑暗中屋角站着,眼神直冲冲地打量她。很奇怪郭缨子对陈丹果这个人印象深刻,尤其是那双眼睛,是有些锋芒。这样眼神儿不多见,有点舞台剧效果。可舞台剧眼神儿是做出来,陈丹果眼神儿却是自然而然,有内容。睫毛像两排小刷子,让眼弧有云影。那排云影浓重得像夏日凉阴,让眼神有阴郁味道。锋芒而又阴郁,这双眼睛在郭缨子心里忽然有些分量。
郭缨子在那种锋芒而阴郁感觉中拿起电话听筒。先爽朗地叫声:“陈丹果你好。”
“想和你说点事。”点过渡也没有,就那样直通通地,就像郭缨子是她家人,点都不必客套。
郭缨子很不习惯,心里逆反点点啸聚。她把电话听筒从左边转到右边。还是不习惯,又从右边转到左边。郭缨子以为让她不舒服是电话听筒,而不是陈丹果说话方式。郭缨子心底情绪在点点翻涌,但她能让自己语音亲切。“你说吧,只要能办到。”郭缨子干净地说。
“你没听明白话。”陈丹果毫不客气。“是说跟你说点事,没求你为办事。”郭缨子甚至听出弦外之音:你能办什事?
郭缨子有些烦躁。
电话机旁边有只水杯,里面有不知什时候倒半杯水。郭缨子举起水杯“咕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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