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这一包,就是送给苏了群的,虽然看上去不起眼儿,可也花了好几百块钱。苏了群对茶有研究,所以糊弄不得。可这事儿要是让魏主任知道,他敢把郭缨子贬到地狱里。那天与苏了群分手后,郭缨子的心里不是滋味。郭缨子参加工作的第一站,就是那个民俗研究所。那时他还年轻,精干。写的杂文隔三岔五上晚报,郭缨子很崇拜他,把他当作自己的偶像。如今十年过去了,偶像成了那个样子。如果不是亲眼看见,郭缨子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
那天苏了群一进会议室,郭缨子就注意到了他。苏了群的眼神和别人不一样。他不像那些当官的,眼眶里差不多都是眼球。瞅你也像没瞅你。没瞅你也像瞅你。走进会议室专拣显眼的与领导近的地方坐,而苏了群却坐在了墙旮旯,发言的时候头都没怎么抬。会议一散他就抢着往外走,他大概也是不想吃这餐饭。郭缨子如果晚下去一分钟,他就走出大门了。
就在这一分钟之内郭缨子赶了下去,并从他的腋下拿过了包。苏了群是这样留下来的。留下来了,却哭着走的。郭缨子知道苏了群因为醉了才哭。可即使是因为醉了,他孩子样的哭也让郭缨子的心里不好受。
楼还是那幢老楼,十年前很破旧,十年后,只能说更破旧了。楼道里很暗,十年前靠北的墙上有一扇窗,可不知为什么给砌了起来。楼道里就成了一个暗无天日的死胡同,散发着一股呛鼻子的霉味。有一个人朝郭缨子走了过来,就像走在幕布的场景里,只听见脚步声,人却显得影影绰绰,只有领圈的亮片冒着金属的光。她脚步有些犹疑。后来紧走两步,歪着头叫了声:“郭缨子?”跑过来把郭缨子抱住了。一股复合着体味和化妆品的味道代替了楼道里的霉味,让郭缨子忍不住想打喷嚏。郭缨子是一个对气味敏感的人,就凭这股味道,打死她也不会猜这个人是别人。只要不打死,她就认准了这个人是以前的同事孙丽萍。
郭缨子的身体直上直下得像一棵树,一点也没有与孙丽萍发生交叉的愿望。她企鹅一样地在孙丽萍的怀里探出头,唯恐孙丽萍把手落到头发上。估计事故已经发生了四五秒钟,郭缨子想挣开,孙丽萍却搂得更紧了,还像抱着一棵树一样摇了摇:“死丫头,想死我了!这么多年都不来看我,你都把我们忘了!”孙丽萍的声音有一点撒娇的味道,让郭缨子打心眼里腻歪,她的两只胳膊用力一挣,就把孙丽萍的合围打破了。郭缨子象征性地抻自己的衣服,头也不抬地说:“你还是老样子。”孙丽萍白白的一张笑脸带着亲昵:“你说我不显老?”郭缨子敷衍说:“你越来越年轻了。”
孙丽萍说:“来看苏主任吧?苏主任经常念叨你,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