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潜进神殿,神柱赤黄,空气雾蒙蒙尘埃翻飞。继续进攻,搏杀,夺取胜利。刘丽丽闭上眼睛。
昨天给儿子换尿袋时候,尿袋歪下洒到她手上。这种状况也不是两次,但她就是没忍住,胃里东西几乎是喷射出来,沾儿子满脚。胃抽搐得太剧烈,她边擦眼泪边清理。儿子躺在床上没作声。等她抬头才看到儿子眼里蓄着泪。
呕吐物跟儿子裸体相比又算得什呢。最厉害时候,儿子是被单下插满管子、动弹不得病体,护士随意掀开被单擦拭四肢,刘丽丽则被猝不及防裸体打晕。她已极力转过身、移开眼睛,可儿子下体还是阴影般映入她眼底。是有疯子画家,用自己亲生儿女做裸体模特。让他们光着身子坐在起,坐很久,坐很多次,直到被他用颜料和画布固定。她是被迫。
男人下体,对她来说已是陌生。丈夫许久已不碰她。她原没有理由像看待个男人那样去看待儿子。只是这半年多变化猝不及防。她怀疑自己再不能像之前那样,做个失去性别母亲。
她抬头看钟,儿子已经玩个多小时,平时他自己准时就会停,今天……她失去去让儿子停下来理由。
宋霖从电视上消失,天气预报明天有雨。可刘丽丽膝盖并没有感觉到会有雨。准是又报错。山太高,气流变幻莫测,天气预报常是不准。
新局,儿子在基地里出生,出生点附近有台天文望远镜。太空舱外,蓝色星球地球巨大、沉默,近在咫尺。儿子像迷路,在太空舱里迂回闪动。儿子教过她,这张地图彩蛋是背面,那是人类不知道秘境。他们任务不再是人族、虫族和神族之间纷争,而是人族与智械博弈。她没太听懂,却记住。
几个月前,主治医师冯医生提出新治疗方案。其中,换肾是主要方法,至少作为病情恶化解决方案被正式提出。刘丽丽跟丈夫商量。两人平日总是吵,给不给儿子换肾,却看法致。用丈夫话说,如果换就可以好起来,比现在更好,那就考虑换。丈夫还提出更现实考虑:也不是想换就马上能换,现在不去排队,什时候等得到个好肾?
儿子却不同意。他跟刘丽丽表达,不同意。又跟主治医师表达,不同意。刘丽丽追问过,到底为什?这是为你好啊。儿子先是沉默,看母亲不肯作罢又可怜,就说,是做手术,为什你们俩那积极?刘丽丽说,们是为你好。儿子说,是为好还是为你们好?你们把能给都给,却根本不考虑需不需要。从小就是这样,根本不需要那多玩具。你们买玩具堆在家里,根本不知道只喜欢积木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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