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城里,吴珍珠床头多个七彩圆球。起初她不肯告诉是什,也不愿意给玩。后来某天她说,这是个绣球,在他们世界里,绣球是给心上人。什是心上人,问。就像你爸爸妈妈,你爸爸就是你妈妈心上人,她说。突然觉得很没劲,把圆球掷在她床上,不肯再玩。她忘记对说过,不是谁都能找到巨人,只有你自己知道你找到他。
出院那天,月子中心车早早到楼下。母亲、父亲、丈夫三人商量番后,女儿由母亲抱。月子中心两个小护士开路,父亲在后面护送,丈夫扶着跟上。商务车门拉开,母亲抱着孩子先钻进去,父亲殿后。
有人在喊,“袁叔!袁叔!”个矮小胖女人,四五十岁样子。父亲回身,点点头,并不热络。女人却像是管不住自己嘴,机关枪样扫射出话来。父亲只能举起只手压住她话头,再点次头上车。
“她怎在这里?”母亲对父亲说。
“说是她女儿被人打,住院
梦里练习过很多次。于是,滑进水里。
看见以前没看过东西,像半梦时看进万花筒,世界摇晃斑斓。耳朵眼像塞进棉花,只觉得其他人声音离越来越远。水冰凉,但奇怪是,并不感觉冷,反而愿意随那只温柔手缓缓沉下去。
吴珍珠挨打。她父亲冲进灶房,从火塘里拎出翻火铁钩,打在她背上腿上。看过邻居孩子挨打,多半是男孩,他们像奇怪昆虫,单脚或双脚跳着躲避父亲手里衣架或火钳。吴珍珠却不动。她跟样湿透衣服上留下道道白色印痕,是火塘里陈年灰烬。母亲手刚要伸向,大声哭起来。哭声是金钟罩,把隔离起来,让可以慢慢看清楚自己。耳穴贴药被泡出黑水,沿着脖子往下蔓延至两条手臂。鞋子丢,袜子上都是黄泥。眼镜也丢,母亲眼眉化成团。跟们同去孩子远远站在墙根底下,等着有可能受罚。还有什呢?吴珍珠竟然声也没有哭出来。不尊敬长辈打板,不友爱小朋友打板,撒谎打两板……父亲戒尺会怎判定这个下午?
“有人推下去。”听见自己说。
“谁?谁推你?”母亲问。
“巨人。巨人住在山洞里。”
大人们像是听不懂话。
“是真巨人,”直起脖子大声说,“你们知道,你们见过他。”
“你吓坏。”母亲接管,让回到她怀抱世界。
看着吴珍珠,她也平静地看着,听继续胡扯,就像平日随口瞎编故事样,她总是耐心地听。但自己知道,这次故事跟平时不同,平时故事里没有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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