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岁生日那天,得到份大大礼物。先是在家里吹蜡烛、吃生日蛋糕,然后父亲母亲就领着出门。走着走着就到们家店门口。父亲弯腰去开卷帘门锁,哗啦声,店门开。吴珍珠之前来没来过不知道,但这时,她跟样,目瞪口呆看着直升到天花板书架。几乎是冲过去,抚摸着亮锃锃封面,把鼻子埋进书页里深深吸着气。从那以后,这个文具店有小半地方变成书店。而每天父亲母亲出门上班时,也捎带着到书店,就在这儿消磨几个小时,到饭点他们再骑着自行车把带回家。吴珍珠也是从那时开始看店。坐在小板
接下来,吴珍珠嘴像梭子,把知道和不知道名字织在起。她比更清楚们家老邻居们去向,以及他们子女现状。包括们家开文具店时,对街福来饭馆老板前几年中风死在自家卫生间、她女儿快四十还没有对象,等等等等。疑心她也对其他人这评点过们家,以及她对强调,“每次去看你爸妈都不是打空手”。
在看时间看第三次,准备说要回去喂孩子时,她从包里摸出个红色缎子小口袋,执意让收下。
“不值钱,就保个平安,你拿回去给孩子。”
打开袋子,“不信这些”。
“不信哪些?这是弘福寺开过光。大年初去烧头香才请回来。”
“孩子太小,戴不这些。”
“大戴嘛,开光又不会过期。”
收下那块小玉牌,却没有提醒吴珍珠,多年前她也送过差不多东西。那是她离开们家前不久,卖吊坠和牌子小贩扛着挑子沿街叫卖。红线拴住吊坠整整齐齐摇摆,把红线荡出片微小海。吴珍珠喊住他,选很久。送是“健康”,自己留是“如意”。小玉牌是塑料做,深绿色。
从山里回来后,夏天加速终结。比夏天进度更快,是蹿高个子。吴珍珠也有些变化,她胖,看起来胀鼓鼓像个馒头。只能像发育太快雏鸟,勉强吊着她脖子,等待她庇护翅膀。靠在她身上,可以名正言顺地弓腰驼背,不因突然蹿高身体而无所适从。长得太快,看起来比谁都健康。即使在医生面前,故意指错视力表方向也无济于事,大人们认定,该回学校去。病并没有痊愈,但这得等,等到十八岁,用次手术来彻底解决它。十八岁,是比吴珍珠还大吗?到时候就可以是个正常人吗?吴珍珠像是知道在怕什,医生问话时总为帮腔。
不跟她提山里事,也不再要她讲巨人故事。似乎秘密旦出现,就只能用谎言或沉默来保护它,保护它不被人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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