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灯光之下分辨出街道,这里离阮公馆不远,他抹把脸,身体瑟瑟发抖,返回车中拿出来时小溪递给他大衣裹在身上,他必须走,要快速到达目地,要找个地方躲起来。
可是,当他迈出脚步时,知道切已经来不及,身后传来刹车声和阵阵狗吠,片刻之后无数脚步声向他逼近,他转过湿漉漉身子,在磅礴大雨中看到日军尖锐而明晃晃刺刀,以及他再熟悉不过面孔,五花大绑字排开他几名下属,个下属见着他,神情扭曲对着日军大喊:“看!他就在那儿!没有骗你们!太君!放吧!”
话音落,血花飞溅,他看到这个背叛他人被日军枪打穿脑壳。被绑着众人惊,纷纷喊道:“杜爷!这跟们没有关系!们是被逼无奈,这都是罗回干!”
枪声接二连三响起,这些人倒下,杜靖棠忽然觉着好笑,他们报应居然来得这样快。他回头看看前方路,罗回就是从那个方向逃跑,绕远意味着拖延时间,这个人早就知道日军会被带到这里,切早就串通好,只是日本不讲义气,赶尽杀绝。
原来他信十年人,最后出卖他。
江韶矽望望窗外,大雨磅礴,老天似乎要把雨点当做泄愤般倾盆而落,狠命砸着地面,他耳朵里充斥着人群喧闹和故作欢快音乐,他愈听愈觉得意乱心烦。
阮陌杨站在不远处,冷冷清清看着江韶矽侧脸,他举起酒杯饮而尽,他守着人,在今夜和个不爱女人结婚,心里还在等着另个男人。
刀,肚腹灼热,他捂着鲜血直流伤口,倒退几步。又刀,穿透心肺,刺刀划着肉身拔出,雨水流入身体,他觉着自己心脏在激烈跳动着,似乎在做最后挣扎。又刀,又刀,又刀…他拖着千疮百孔身体,费力转过身去,在满是积水地面上艰难爬行,怒张着五指,从喉腔里发出沙哑声音,不成字不成句,鲜红婚贴顺着雨水飘荡至远。
韶矽,小东西,最终还是没有见到你。
四十四岁杜靖棠,纵横卢京城二十余年杜靖棠,曾经呼风唤雨不可世,就在这样个倾盆大雨电闪雷鸣夜晚,死于日军刺刀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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