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韩太师广纳姬妾,史大人便在半年前将虫惜送给韩太师。”他看向韩侂胄,“虫惜容貌可嘉,韩太师开始对她很是宠爱,甚至有意纳她为姬妾,却因得知她是叛将虫达之女,对她生厌,仍只让她做婢女。再后来,便是这位韩公子,见虫惜貌美,偷偷与之私通,竟致珠胎暗结,又怕韩太师责怪,于是包下望湖客邸,将虫惜藏匿在望湖客邸听水房,要虫惜将腹中胎儿打掉。可虫惜非但不肯,反而要韩公子给个名分。”
宋慈上来这番话,并未揭示虫娘被杀之谜,而是把矛头直指韩侂胄和韩㣉,尤其是广纳姬妾和珠胎暗结等语,就如根根芒刺,刺得韩侂胄和韩㣉脸色骤变。宋慈却丝毫不加掩饰,继续往下道:“腊月十四日夜里,韩公子约同史大人公子史宽之,招揽几个角妓,起在望湖客邸饮酒作乐。酒酣之后,韩公子去到听水房,逼虫惜喝药打胎,虫惜不肯喝,两人之间发生争执。韩公子趁着酒劲,怒之下,用房中花口瓶将虫惜击倒在地,又用花口瓶碎片捅刺虫惜腹部,致虫惜丧命。这杀人幕,却被当晚到望湖客邸作陪角妓月娘看见。月娘惊慌失措地逃跑,被韩公子派家丁追赶,最终在苏堤被追上,推搡之中失足落水,溺死在西湖之中。夜之间,两条人命,皆是害于韩公子之手。”
韩㣉越听越怒,道:“宋慈,你个驴球,这些事早就证实是你栽赃诬陷,现下又拿出来说事。你难道忘,昨天你是怎被打入府衙大牢?别以为你有圣旨在,就不敢……”
韩㣉出言不逊,话语中提及圣旨,等同于提到皇帝,这是公然对皇帝不敬。韩侂胄拍椅子扶手,韩㣉知道说错话,忙住口。
宋慈却是语气淡然:“韩公子不必动怒,这些事是从夏无羁,还有你家丁马墨口中说出来,是不是栽赃诬陷,眼下未可知之,但这番话确实有不少可疑之处。”他看看公堂内外众人,“试想虫惜怀上韩公子孩子,不过想图个名分而已,与韩公子并没有什深仇大恨。可据夏无羁所言,本月初四夜里,韩公子将虫娘抓上丰乐楼后,曾对虫娘提及她姐姐虫惜,言语中带有莫大恨意,原来他之所以处处与虫娘为难,只是因为他发现虫娘与虫惜长得太过相像,是对姐妹,于是迁怒于虫娘。韩公子为何对虫惜怀有这深恨意呢?难道仅仅是因为虫惜想要个名分吗?”
“那是为何?”赵之杰出声问道。
“那是因为,虫惜确确想要个名分,却不是韩公子名分,”宋慈目光转,落在韩侂胄身上,“而是韩太师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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