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曼喜欢研究心理学。她说康啸宇之所以总是把手好牌打烂,其实是受到强烈负面心理暗示影响。康啸宇当然不承认,可他没法解释自己身上怎会出现那多巧合。从师大投奔出版社,三年就当上总编助理,这明明是个进可攻退可守良好开局,怎会转眼间就给逼到阴暗墙角?他上任以后签第个字,怎会偏巧卷进场出版事故?
小康啊,你听说——社长眼神看起来就跟秦教授样闪烁不定——知道这事儿跟你没关系,可是你这总编助理没有级别,背个处分没有实质性影响,过这阵风头,社里后备干部选拔还不是们说算?
话说到这个份上,他康啸宇还能有什选择?后来,当他被调到社办期刊《新文艺》当编辑部主任时候,他还宽慰于思曼说这样也好。最起码,文艺,新文艺,难道不是们最喜欢干事情吗?于思曼没有回头,对着镜子卷睫毛,照例用句话结束战斗:文艺这种事,旦从纸上跳下来,就不喜欢。
社长许诺只是说说而已,这个康啸宇知道;踩空步,上升通道就会在你眼前缓缓关上门,这个他也知道。他没有料到是科技力量。他不知道他接手《新文艺》时候,四五个人尚且能自负盈亏状况,将是这本双月刊在未来十年里巅峰——然后,就只有走下坡路份。
现在轮到于思曼来宽慰康啸宇。如今哪有杂志不走下坡路,上坡是他们新媒体。你们社办期刊虽然没有z.府资助,好歹有出版社罩着,只要开源节流不进人,要混总能混得下去。康啸宇被于思曼善解人意打动,顺便接受她话里潜台词:他已经过可以另起炉灶年纪。然而,紧接着,她转头,压低嗓门,手指向客厅。
《土耳其进行曲》。钢琴八级曲目。康啸宇凝神听半分钟,这段薇薇竟然没弹错,但音符与音符之间那拥挤,像串互相牵绊回形针。
其实没钱不怕,对生活质量没什要求。包裹在于思曼言辞之外那层温热还来不及消散。只要不委屈薇薇就行,她说。
六康采薇
三岁那年冬天,康采薇得支气管周围炎。他们挂专家门诊号,看着医生在空中比画支气管形状,说抗生素根本渗不进那些纤细末梢。也没什大事儿,就是咳嗽,总有口痰瘀着,萎靡不振,有事没事来点儿低烧,哪天高烧发作就来挂个水。医生说得就像吃顿火锅那样简单。
那个阴湿江南冬天,构成康啸宇道认知门槛。跨过去,他便再也回不到那种连成片、无须割裂时态中。于思曼在中法合资化妆品公司里上班,请假不容易。所以每天清早,康啸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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