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梅花落”险胜,于思曼在回宿舍路上踮起脚尖献上骄傲初吻。她睫毛在鼻翼两侧投下阴影,牙关紧闭。慌乱康啸宇只能打着哆嗦在她嘴唇表面来回蹭。
康啸宇被三十年时差震得微微晕眩。毕然朗声大笑仿佛隔堵墙隐隐传进来。投票那会儿,毕然还没有加入诗社,却总是能把这段历史描述得栩栩如生,巧妙地融入他演讲素材。他说不让生中后悔事情堆积成负能量是何等重要,他说落满梅花南山是们心底里最柔软净土——但你不能陷进去,要不然净土就会成为沼泽。他说着说着语速越来越快,突然个急停,把个温暖宽厚微笑抛向康啸宇——你瞧,又拿陈年旧事来班门弄斧。差点儿忘,们这些人都是文艺逃兵,只有你康老师才是专家。
五新文艺
在康老师圈子里,说别人是专家就跟骂人差不多。至少康啸宇眼前会马上浮现出《新文艺》杂志开研讨会时,迎来送往那些老面孔。他们签到,接过模样环保袋,拿出其中信封塞进公文包里,然后把环保袋留给自己老婆买菜。你很容易判断专家们资历。年轻点儿从会议开始就把手里材料翻出响声,用铅笔在白纸上奋力记录着什。他们熟练地察言观色,计算着什时候接过话筒才算既得体又不浪费——会议开到三分之二以后,媒体通常会走得家都不剩。越是资格老,越是不需要掩饰自己并不怎熟悉会议主题。书好不好,电影行不行,画高级不高级,不用看,闻闻就知道——真正专家都这说。
康老师相信自己跟他们不是路人,却拿不出有力证据。用于思曼话说,康啸宇既不是缺少才气也不是毫无运气——他就是眼神差,看不准。看不准别人,看不准自己,更看不准形势。刚毕业那会儿,高校清汤寡水,只有他傻乎乎地选择留校,边念秦教授硕士,边当哲学系助教。秦教授北上发展之前,招呼他到家里来吃饭,几次欲言又止,到底没说出什来。他知道,这走,康啸宇必然被系主任视为老秦留下外人——剪掉他就像剪掉只根本来不及长硬翅膀,只是举手之劳。
即便如此——于思曼站在时间瞭望台上指出——只要再忍两年,也许年半就够,全国高校大规模扩招就开始。在师大,毕业就留校,留校就有课教好时光,早就是过这个村没有那个店。如今,没有海外名校学位,没有点儿拿得出手项目,你根本不好意思往学校递简历。相比之下,系主任态度又算什呢?事情是会变,主任是会老,小鞋穿着穿着,说不定会渐渐合脚。
这两年,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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