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急着扔。什东西都是有用处。
彭笑在赵迎春声音里分辨出小心翼翼同情。个准确、试图化解尴尬停顿。两年前,也许两个月前,赵迎春都没学会在该闭嘴时候闭嘴,可是现在她停顿恰到好处。彭笑等着她念叨,这长这卷头发,不是你不是,那会是谁?等着她亢奋地涨红面孔说,不该多嘴啊,可你不在国内时候,听廖先生接电话都不大对劲儿。然而,赵迎春低下头,嘴角温顺地松弛着,并没有再开口意思。
让彭笑崩溃正是这份善解人意。如果这房子里还有个人有善解人意资格,那怎也该是彭笑她自己。
彭笑记得下个动作是接过赵迎春递来温开水。整包餐巾纸。她想说你该忙什就忙什去,但喉咙被口黏痰牢牢卡住,憋回去眼泪从鼻孔往外涌。
赵迎春挨着对面沙发边沿坐下来。彭笑完全没想到,这刻她所有无法遏制窘迫和悲伤,就这样被个家政服务员大大方方地接管。准确地说,赵迎春目光像她手里经常摆弄平底锅,宽阔、润滑、不粘。煎透彭笑面,再翻过来煎另面。
要来碗冰糖燕窝吗?要躺会儿吗?你看你不想也有不想好处,男人嘛,晾阵就好。赵迎春沉浸在她新角色里,越说越离谱,越说越有力气。彭笑开始慢慢想起,她有赵迎春身份证复印件。赵迎春出生年份跟自己差不多少,可她早已习惯在心里把对方看成另代人,有时候老五年,有时候老十年。有两次,彭笑发现梳妆台上护手霜少。她很想找个什机会告诉赵迎春,这小管就要三百多,可她没有。她只是多看眼赵迎春手上粗粝毛孔,然后被自己仍然怀有真挚同情心稍稍感动。
这多年,赵迎春双手以上部分,她面目、声音和年龄,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清晰甚至尖锐。她不再是团模糊形状,个与各种器物建立固定关系实体,而是双早就洞察秋毫眼睛,台静静地处理数据机器。彭笑知道她知道那团红头发是谁,她发现自己有刻几乎要抓住赵迎春手盘问她。她努力把这冲动按下去,却因此再度愤怒起来,几乎要把鼻孔翻出去才能呼吸到空气。
墙上水粉画,茶几上紫砂壶,餐边橱以及搁在上面花瓶,从眼前掠过。它们之间似乎建立某种隐秘关系,与地面角度维持着危险平衡。彭笑想,没人在家时候,它们大概会互相使个眼色,聊上几句。
可笑,太可笑。彭笑翻来覆去就是这句话。于是赵迎春跟着点头,夸张地让两片嘴唇碰出声音。好笑,真好笑。有句说句啊,廖老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