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之后,众守卫纷纷同徐朴打起招呼来。徐朴应付几句,而后连连道:“急着出城呢,改天再和兄弟们吃酒。”
那些守卫却不肯放他,接着有人高叫:“云将军,徐主事在这呢——”
程放鹤这才明白徐朴为何会被如此关注,原来是得云佐吩咐。
“徐主事!”脚步声伴着云佐带笑话音,“这晚要出城?车里坐可是令姐?云某送你们程吧?”
徐朴略显窘迫,“不必,点私事而已。云将军守城要紧。”
街头楼阁屋檐鳞次栉比,古代虽然生活不方便,但古色古香风景还是很美。从今之后,这些都与他无关。
“侯爷可想好去哪里?”徐朴突然问话,混在马蹄声中。
“先去趟焦山,然后再决定。”程放鹤轻笑回答。
去趟焦山,然后他就彻底从这个世界消失。
傍晚,家家户户燃起炊烟,街上冷清萧条,城门处更是无人出入。守卫分批换防,仍在把守几人也不安分站岗,低声细语,邀约今夜去南风馆吃酒。
程放鹤小心折好书信,端正放在桌上,从衣柜里挑出身轻便劲装裹,随徐朴翻出窗子。
王冬在前面带路,他早就摸清条无人把守小道,直通侯府往常运送货物角门。
此时门口空无人,木门虚掩,推便开。
程放鹤站在门口,最后望眼住年多府邸,以及充满回忆无心阁。他似乎愣片刻想什,又似乎什也没有,终是转身出门。
门外停着徐朴车,他如今身为六品主事,备却是寻常百姓家女眷出行用青篷矮车,外形极不起眼。
“好吧,那和令姐说两句话?”话音愈发近,对方似乎想过来掀
宵禁之前,百姓可自由出入京城,辆青顶小车并未引起任何人关注。
车轮辘辘声渐慢,接近城门,程放鹤悬起心。
只要此番能够离开京城,无论是季允还是这个世界其他什人,就再也无法阻挡他回家。
守卫声笑穿过车篷,他们在争执南风馆哪位小倌腰最细,看似不曾关注渐行渐近车辆。
程放鹤本以为就此无事,谁料突然传来声唤:“哎呀,这不是徐主事吗?”
徐朴给王冬塞把银子,王冬推拒两句便收下。临川侯跑路之后,王冬这传递消息恩情无从得报,只能给点钱作罢。
打发王冬,程放鹤坐进车里,狭小车厢只够他人,不带随从,徐朴独自驾车向城门行去。
程放鹤掀帘看向车外,欣赏着终于度过战乱京城。
——如今城中安定、百姓温饱,也有他临川侯份力吧?
不过他心血更多在锐坚营,也不知那些人现下过得如何,有没有被夏人发现身份,有没有再次受到迫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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