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佐声大喝,众守卫立刻围聚在马车四周。有人拔剑,欲往车厢里拿人。
然而尚未踏上车辕,却见纤长白皙手指掀起车帘,车厢中人款款走出。他褪去遮蔽身材玄色外袍,露出贴身鹅黄长衫。
低领,掐腰,袖口和衣摆碎碎铺洒,衬得颀长身形略显慵懒。他发簪被碰松,微卷碎发趴在肩头,弯眉凤目,眼角染着淡淡抹薄红,给那精致五官添几分无辜诱惑。
方才还在讨论南风馆小倌守卫们,纷纷看呆。
这、这是临川侯?
“等下!”
云佐小跑着追上车,堪堪拦住,“徐主事与临川侯这会儿出城,可是有公务在身?近日京郊有盗匪活动,兵部查得严,若是公干出城,烦请二位出示文书。们登记去向,也好留心二位安危。”
“说,是私事。”徐朴略显不耐烦,“寻常百姓都能随意出城,徐某有官职在身,反倒不行?”
云佐语气冷:“寻常百姓确可以随意出城,但——奴仆不行。”
“越国临川侯是季将军府上奴仆,如今出城,可有主人命令?”
车帘。
“云将军,大庭广众之下,家姐不便……”
“怕什?又不是没见过。前次令姐还让再去府上找她呢——”
哗啦声,车帘被果断掀开。
看清车里人时,云佐嘴角抽,尴尬地后退,“抱、抱歉,不知是临川侯在此,多有得罪……”
他们只听说临川侯收藏文书、精通军制,谁知竟有如此容貌!难道季将军和旧主隐秘传闻是真?!
要拔剑忘如何去拔,已拔出握不住,剑尖不知怎就掉在地上。他们目不转睛地地盯着临川侯,心中暗叹南风馆
“若是季将军令,们自不敢拦。可若没有,那便是逃奴。”
徐朴四下扫圈,以手遮面,压低话音:“云将军切莫多管闲事。上次你走后,家姐私下还同夸赞你才情气度……若他日你成亲家,论及今日之事岂不尴尬?”
他说罢便挥鞭,勒紧缰绳,马长嘶声快跑起来,像是要强闯。
车里程放鹤被吓跳,没过几息,车却骤然停住,马匹带得整个车厢后翻,将他狠狠摔在车壁上。
“云佐岂是那般公私不分之人?徐主事窝藏逃奴,来人,拿下车中临川侯!”
他退得快要从车辕上跌下去,连忙向二人抱拳告罪,然后让到旁。
“不妨事,下个月家姐生辰,到时府上开宴,云将军可务必赏光。”徐朴若无其事说着,勒缰绳,车轮重新开始转动。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云佐犹沉浸在尴尬中,想着徐姑娘生辰事,却突然感到不对——
若车里是临川侯,徐主事为何不直接告知,反倒遮遮掩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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