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奚如臂中
空便醒
俞访云
话语和水流声起渐微。等严奚如冲干净他腿上泡沫，擦
发梢，豆蔻真在浴缸里昏昏欲睡。
师叔裹浴巾想抱他去床上睡觉，干净单纯地睡觉。可俞访云忽然清醒，从他身上折腾下来。
“你还没吃饭呢。
给你煮点馄饨吧，还是你想吃什
……”
还吃什饭啊，严奚如哭笑不得，从背后夹住他腰，横抱起来。“不想吃，想吃也吃不着，你少操点心吧。”
朝思暮想是这个人，可看他眼下这丢魂落魄样子……严奚如多思春成疾个男人，如今都快修身成佛。
半途中成水汽蒸发，余下从脚底流走。严奚如手在他发顶打出泡沫，头发丝儿这软，抓都抓不住。
“刘医生是个很好人。”俞访云仰起头，也不怕水珠子溅进眼睛，看着他，“去时候山路颠簸，车直在晃，吐路，都是刘医生在照顾。他说自己参与过十几次灾区或者前线救援，很有经验，也运气最好，所以保证这次也是。”
严奚如将水从俞访云头顶浇下来，沿着高挺鼻梁向下淌，人中，唇窝，下巴，喉结……
他闭上眼睛，睫毛轻颤：“可是回来路上，并排坐着，就剩和杨铭两个人……也觉得，杨铭是个和廖老师样有责任心医生……至少现在是。”
“嗯，在湃庄见过他。”严奚如点头。最终在生命面前，那些品行好坏，贪念私心，全都冲淡。
医院给前线回来医务人员放三天假。俞访云陷进床里，棉被把自己裹圈，露出两只水雾濛濛眼睛：“你这两天，可不可以留在这儿陪陪。”
严奚如摆正床边拖鞋，单膝跪上去，亲亲俞访云耳朵。“当然可以。”
他站起来按掉床头灯，只余月光空照，“睡吧，晚安。”
可两人都在夜里难安，躺着各自清醒
不知过多久，俞访云确认严奚如睡着，爬起身趿拉着拖鞋，去抽屉里翻找安眠药。他在病房地板上睡个月，猝然回到温暖家里反而无法习惯，闭上眼又是那些关不住闸画面。
俞访云将手臂靠在浴缸边缘，下巴轻轻搁在上面。“回来之后多少人祝贺们，但真该庆祝人，却不在这里。”
光线让两个人影子重叠在起，严奚如指腹轻柔，抹开细密泡沫，听他迷迷糊糊地讲话。
“回来在医院还碰见刘医生妹妹，是们ICU护士。主任去找她时候，她眼睛又红又肿，可什也说不出来，就是哭。”
……英雄谢幕，替英雄活着人却继续活在悲痛里。
“孙其说们是英雄凯旋。可不是英雄，如果可以选择，没人想做这个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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