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酒),他就要提意见说:“喂喂,春树啊,那玩意儿可不能喝,脑子要喝坏的。连我都不喝呢。”据他说,假如是苏格兰威士忌的话就可以。我倒觉得好像没什么大的差别。
“可以进去看一眼吗?我从前在这里住过一段日子。”我这么问管理员大婶。“行呀,你尽管看好啦。”她答道。
当时我居住的房间,从外面望去还和从前一样,丝毫没有改变。十九号房。白砂浆的墙壁,涂成蓝色的柱子。在那里,我写下了《挪威的森林》最初的几章。还记得那时奇冷无比。十二月圣诞节前的几天,房间里只有一个小小的电暖炉。我穿着厚毛衣,一边写稿一边瑟瑟发抖。当时还没有使用文字处理机,我是用圆珠笔在大学笔记簿上吭哧吭哧地写。窗外是凄凉的原野,乱石遍地,一小群羊在那里默默地吃草。在我看来那草并不怎么美味,羊儿们却似乎吃得心满意足。
写累了,就停下笔,抬起脸,呆呆地望着那些羊。玻璃窗外的那番景象,至今仍记忆犹新。沿着墙壁长着大株夹竹桃,还有橄榄树。从窗前望去的原野一如既往地凄凉,不知何故却没有看到羊儿。
当时我从早晨开始,整个白天都在写小说,到了傍晚便出去散步,顺便逛街,到酒吧去随便喝杯葡萄酒或者啤酒。专心致志地工作之后,需要这样换换心情,所以我去过各种酒吧。“米克诺斯酒吧”“索马斯酒吧”,还有几家想不起名字来的。这些酒吧里,常常聚集着定居在米克诺斯的外国人(非希腊人),低声细语地谈天说地。这种季节在米克诺斯逗留的日本人也只有我自己了,相当稀奇。在米克诺斯酒吧里工作的女孩,一笑就会露出非常迷人的皱纹。我以她的形象——其实是她那皱纹的模样——为底本,刻画出了《挪威的森林》里的玲子这个人物。
米克诺斯酒吧过去是个寂寥冷清、平淡无奇的小酒吧,如今却堂而皇之地挂出了“米克诺斯著名酒吧”“岛上最老的酒吧”这样的招牌,看来是在不知不觉间变成了一家传奇酒吧。虽然我感觉不到有什么足以成为传奇、值得大书特书的要素,但没准是四分之一个世纪的岁月赋予了这家酒吧某种特别的资格。我本想亲眼确认一番,然而开业时间比从前推迟了,于是十分遗憾,没能成功拜访。
一家从前常去的名叫“费利佩”的餐厅(冬天也开门营业)也碰巧赶上放假一周,没能如愿重访。想补充营养时,我经常来这里吃牛排。餐桌上铺着雪白的台布,在当时的米克诺斯大概要算高级餐厅了,味道也不赖。我还记得吃晚饭时经常停电。当时的米克诺斯供电情况不太好,停电屡见不鲜。正用着晚餐呢,毫无预告,灯光啪的一下就熄灭了。也不知如今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