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他毫无反应。
“
打扮得光鲜亮丽吗?当然不行。某个妇女团体干事们,戴着狐毛围巾去视察贫民窟,不是引起轩然大波吗?得小心才行。根据户田先生小说所言,他没有件像样衣服,只有件棉花外露破棉袄。家里榻榻米破损,他也只是铺堆报纸,就这样坐在上面。要是穿最近新做粉红洋装,去那贫困家里,只会害他家人惶然自卑,那是非常失礼事。于是穿以前念女校时满是补丁裙子,还有以前去滑雪时黄色夹克,这件夹克已经变得很小,穿上去两只手都露到手肘,袖口也已绽线掉出毛线,应该是很恰当衣服。此外从户田先生小说中得知,每到秋天他就饱受脚气病(2)之苦,所以用包袱巾包条毛毯,打算带去送给他。想劝他工作时,用毛毯裹着脚。背着妈妈,从后门溜出去。菊子你也知道,门牙有颗是可以取下假牙,在电车里偷偷取下那颗假牙,故意把自己弄丑。记得户田先生牙齿松动也掉好几颗,为让他安心、不觉丢脸,也打算让他看到缺牙模样。还有头发也故意弄得乱七八糟,变成又丑又穷女人。想安慰弱势无知穷人,必须十分用心。
户田家位于郊外。在省线电车下车后,问派出所,倒是很轻易就找到户田家。菊子,户田家并非大杂院。虽然小小,却是栋独门独户,看起来很干净房子。院子也整理得很漂亮,开很多秋天玫瑰花。切都让出乎意料。打开玄关,鞋柜上摆着盆水盘菊花。位沉稳且有气质夫人走出来,向行礼致意。还以为走错家。
“请问,写小说户田先生,是这里人吗?”战战兢兢地问。
“是。”夫人温柔地回答。她笑容美得令人炫目。
“老师,”不假思索说出“老师”这个词,“请问老师在家吗?”
夫人带到户田先生书斋,只见个表情严谨男人,端坐在书桌前。他穿不是破棉袄。不知道那是什料子,是件深蓝色质地颇厚袷衣(3),腰际系着条黑底白纹角带(4)。这间书斋有种茶室氛围,壁龛挂着幅汉诗卷轴,那首诗,个字也看不懂。竹篮里,插着优美常春藤。书桌旁,堆着很多书。
切截然不同。他既没有缺牙齿,也没秃头,相貌端正,丝毫没有不干净感觉。很怀疑,这个人会喝烧酎睡在地上?
“您和小说里感觉截然不同。”重振精神说。
“这样啊。”他答得云淡风轻,副对不太感兴趣样子。
“今天来是想问,您是怎知道事?”这说是想掩饰自己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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