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夭说:“满满,你说当真是什?闭着个口嚼蛤蜊,弄得个人糊糊涂涂,好象闷在鼓里,耳朵又老是嗡嗡响,响半天,可还是冬冬冬。”
几个快要走到萝卜溪石桥边时,夭夭见父亲正在园坎边和个税局中人谈话,手攀定枝竹子,那摇来晃去,神气怪自在从容。税局中人是来买橘子,预备托人带下桃源县送人。有两个长工正拿竹箩上树摘橘子。夭夭赶忙走到父亲身边去,“爹爹,守祠堂满满,有要紧话同你说。”
长顺已将近有半个月未见到老水手,就问他为什多久不过河,是不是到别处去,且问他有什事情。老水手因税局中人在身旁,想起先前时在
烦时再商量。帮船待要准备开头时,三黑子却被扣下来。
他们意思是要船帮另外摊点钱,作为额外,故意说河道不安靖,难负责任。明知大帮船决不能久停在半路上,只要有人转圜,再出笔钱,自然就可以上路。如今经三黑子说,那来,等于破他们计策。所以把他扣下来,追问他有什理由敢冒险。且恐吓说,事情不分明,还得送到省里去,要有个水落石出,这帮船方能开行。末还是年老见事多,知道这只是点破题,使得问题成个僵局,僵下去只是船上人吃亏,才作好作歹进行另外种交涉,方能和平事。
想起这些事,自然使乡下人不快乐,所以老水手说:“快,快,这些不要脸家伙到们这里洋财也发够,不久就会要走路。有别人要来!”
夭夭依然不明白是什意思,停在路旁,问老水手:“满满,谁快要到们这里来?你说个明白,把人闷到葫芦里不好受!”
老水手装作看待小孩子神气,“说来你也不会明白,是王半仙,捏手指算得准,说要来就要来。前年川军来,中央军又来,你们逃到山里去两个月才回家。不久又要走路。
不走开,人家会伸出手来,不把不成。千两千不够,说不得还会把你们陪嫁金戒子银项圈也拿去抵帐!夭夭,你舍得舍不得?“
二姑娘年纪大些,看事比较认真,见老水手说得十分俨然,就低声问他:“满满,不是下头南军和北军又开火,兵队要退上来?”在当地人心中,还老只记着护国讨袁时,蔡锷带兵在这里和北方兵队作战,印象深刻,因此年青人从叙述故事印象中,也唯有这件事极深刻动人。
老水手说:“不打仗。不是军队。来那个比军队还要厉害!”
“什事情?他们上来作什?地方保安团有枪,他们不冲突吗?”
“嗨,保安团!保安团算个什?连他们都要跑路,不赶快跑就活捉张三,把他们个个捉起来,结算二十年老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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