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之神啊,姑娘,我用尽可能最浅显的话跟你讲。你绝对没有失去生命中的哪怕一分钟。你什么都没有失去。”
她被他的吼声震退了几步,然后突然吃吃笑了起来。她说:“你的口音真好玩。尤其是发火的时候。”
他皱着眉看她退后。什么口音?跟本分区的同僚相比,这种400至500世纪间的语言他说得丝
“我肯定。有什么问题吗?”她有个恼人的习惯,就是说话时总跟他贴得太近,她轻微的口齿不清(这倒不是她的个人习惯,而是时代风格)听起来像是个年幼而无助的孩子。哈伦不会被这种幻想骗倒。他后退了两步。
“没有问题。你被放到这个时间点,是因为这是最合适的节点。实际上,在一般时空里,你一直都在这里的。”
“但怎么会啊?”她听起来更害怕了,“我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有两个我吗?”
哈伦很恼火,这叫他怎么解释得清楚?他怎么给她解释,她身上发生的这点事只叫作微量变革,对一般时空的任何干涉都会引起,虽然会改变个人生活轨迹,但不会对整个世纪产生明显影响。即使永恒之人有时候也会忘记微量变革(缩写为小写的“c”)和变革(大写“C”)之间的区别,后者是会明显影响现实的。
他说:“一切尽在永恒时空的掌握。不要问了。”他骄傲地说,好像他自己是个高级计算师,亲自把他们进入一般时空的节点定在六月,而且敢于确定这三个月时空跳跃带来的微量变革不会演变成变革。
能期待看到某种东西,或者心里先有预期的结果。不管他试图做到多么公正,但一旦有了类似的预期,就不可避免地影响自己的观点。
但在现在这种环境下,一无所知还是让人恼火。哈伦心中非常强烈地怀疑,是不是根本就无可观测,他被派到这里完全出于芬吉的阴谋。鉴于此还有诺依……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前两英尺处自己的三维投影。他身上穿着的482世纪风格的紧身衣服,光洁无缝,色彩明艳,看起来像个傻子。
他刚一个人吃完机器侍者送来的早餐,诺依·兰本特跑了过来。
她跑得几乎喘不上气来。“现在是六月啦,哈伦技师。”
她说:“但我的生命中就少了三个月啊。”
他叹了口气,“你在一般时空中的跳跃,不会影响你的物理年龄。”
“好吧,我失去了,还是没有?”
“失去什么?”
“失去三个月啊。”
他厉声回答:“不要在这里称呼我的头衔。六月怎么了?”
“我加入——”她含糊地停顿了一下,“——加入那里的时候可是二月,我才走了一个月啊。”
哈伦皱眉。“现在是哪一年?”
“噢,年份还对。”
“你确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