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至于吧,”他强自笑笑,有意表现得洒脱,“大不把再贬到辽东去。”
屈凤拽他把,双漂亮桃花眼恼怒地瞪着,“他叫是阮钿!”
谢鹭不解,屈凤先是沉默,而后声叹息,“他若叫是金棠,你还有命……”
谢鹭懂,再不懂就是迂,他安静阵,然后说:“来吧,等着。”
这话屈凤没接。
军有过之而无不及。
廖吉祥瘸是左腿,像是膝盖坏,受不得力,亦失哈紧紧护着,仿佛护着位娇小姐,谢鹭惊讶于他身量,那捻细腰,似乎只手就能握住,只手也能折断,他戴麒麟补子,窄小脸孔雪片似地白,五官极浅淡。
人没到跟前,谢鹭已经闻到缕似有若无檀香,春风挟着,又掺草叶味,仔细辨认话,还有甜甜牛乳气息。
亦失哈紧着步子把人搀下来,因为站在阶上,廖吉祥居高临下,那眼是玲珑眼,薄薄双眼皮,嘴唇是菩萨像上常见,谈不上美,但着实丰润,他沉静地把谢鹭瞧着,问:“什名字?”
谢鹭从没这近地和权贵对视,不禁看得出神。
从折钵禅寺回城,谢鹭和屈凤分手,急急去灵福寺,对着石灯探又探,仍是无所获。那个人不愿见他,他空抬着两手,在新长小草丛里颓然坐下,落寞,也许还有那丝埋怨,他把头沉沉折在胸口。
带着屁股泥回家,他头扎进书房铺纸研墨,挽着袖子几次要落笔,都生生停住,倏地,滴泪打在纸头,他使劲揩把,匆匆写下:
生死荣辱,旦夕之间,
魂牵梦萦,唯此念。
“问你叫什。”亦失哈催促,谢鹭两颊红,磕磕绊绊报上姓名,廖吉祥寡淡脸上没有表情,金棠、阮钿、张彩、阿留,都眨不眨地盯着他,等着他吩咐。
“阮钿,”最终,廖吉祥偏头,点中这个安南人,“记住吗?”
阮钿表情怎形容呢,像是在外头斗惯恶犬到主人面前露出肚皮,撒着欢地摇尾巴:“记住!”
廖吉祥咳咳,扣住亦失哈手,阿留眼看见,立即下去替他开路,老百姓躲瘟神似地把路让出来,亦失哈在石阶上蹲下,托片羽毛那样把廖吉祥驮到背上。
织造局人分批退去,过小山门香客们叽叽喳喳议论,片谩骂声里,谢鹭听屈凤说:“这两天你别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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